刘文谦的双眸空洞,嘴唇颤抖,整个人透着股沧桑与悲凉,看起来极具反差。
见他过来,张费便站了起来,没有摆什么架子。
“刘叔,来人,给他倒杯茶。”
张费也学着齐夏喊了句刘叔。
刘文谦看了看他,并未拒绝,伸手接过一旁警卫递来的茶水。
喝了茶,刘文谦缓和了一下气息后,这才开口问道:
“张费是吧?是个为民办好事的干吏,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张费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刘文才跑了,还带了一大些枪手,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躲哪去了。”
听了这话,刘文谦的目光瞬间一凝。
他想到了在刘家的最后时刻,刘文才那疯癫的样子,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定局已经无法改变,为什么还要徒增杀戮呢?再拼下去,无非就是让刘家的罪孽更深一番。
张费此时继续说道:
“他在离开之前,杀了自己的妻儿,我们市局判断,他要么是嫌弃妻儿累赘,准备杀出重围,要么准备殊死一搏,刘叔您应该知道一些吧?”
刘文谦沉默了许久后,点头道:
“保护好小齐。”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张费瞳孔一缩。
果然,那刘文才带着这么多枪手消失,就是冲着齐夏去了。
不行!这样下去,齐局时刻都有危险。
张费心思急转,对着刘文谦恭敬问道:
“刘叔,您能说说,刘文才现在最有可能躲藏在什么地方吗?”
刘文谦闻言,抬头看着张费,摇头道:
“他是我大哥,亲大哥。”
张费明白刘文谦的意思,亲情这关,确实不是几句话就能舍弃的。
张费心里轻叹了口气,知道再问也没用了,只好告辞。
“等等。”
刘文谦此时面色异常纠结,似乎做了很艰难的决定,叫住张费后,问道:
“小齐……他是什么打算?”
“他的打算是以自己为饵,引蛇出洞,不过太危险了,所以我才瞒着他来提审刘家的人。”
“唉!”
刘文谦闻言长叹了口气,随后闭上眼睛。
从他的神情可以猜测,他的内心更加纠结了。
张费突然觉得有戏,于是赶紧回身劝道:
“刘叔,刘文才已经疯了,他连自己的妻儿都能下得去手,而且刘叔您也清楚,现在王权龙当上了会长,只要我们肯使劲,就迟早可以抓到他。”
“而且他要是真发了疯,他手里毕竟还有那么多条枪,又会闹出多少人命?最后这笔账,又要加在刘家的头上,另外齐局也是您的晚辈,您要是愿意说,让我们齐局不去涉险的话,您就是我们市局所有人的大恩人!”
张费此时把姿态放低到极致,语气诚恳道。
刘文谦缓缓摇了摇头,神色愁然道:
“我说与不说,绝不会要让你们对我感恩戴德,只是为刘家赎罪罢了。”
顿了顿,他苦笑了一声,接着道:
“不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跑哪去了,至少最后我甚至也不知道他带着暗卫离开的事!”
“这样吗?”
张费瞬间颓然下来,如此的话,齐夏还是要去涉险啊。
刘文谦见张费一副泄气模样,沉吟道:
“不过我却能给一些地点,或许对你们有用。”
张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请讲。”
“滨海西郊,一个温泉疗养院。”刘文谦答道:
“那处疗养院是我们刘家投资建的,为了环境好,建在了半山处,老爷子原本是建给自己退休养老的,所以安保之类的做的也很好,日常生活用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
“大哥要是没处躲,那个温泉疗养院一定是首选之地,其次就是北郊的一处高尔夫球场,不过我认为那地方不够隐秘,来往的客人也多,如果大哥在那的话,那球场一定会宣布停业。”
“还有就是……”
张费将刘文谦所说的每一处,全部记录下来。
有了这些地名,他只要稍微派人去看看,就能发现有没有异样。
一旦有异样,就能查到刘文才的行踪,可以说,刘文谦的这些话,对张费帮助极大。
“多谢刘叔!”
张费郑重的向刘文谦拱手致谢后,便离开了房间。
张费拿着东西,快步回到齐夏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见到齐夏,张费激动道:
“齐局,有刘文才躲藏地点的消息了!”
齐夏听完,也是精神一震,连忙问道:“在什么地方?”
张费立马就把那几个地点全部复述了一遍,随后又补充道:
“我已经让人过去查这几个地方了,相信马上就能有结果,到时候我们再去抓捕!”
“好!”齐夏兴奋地拍了拍桌案,脸色激动道:“张费,你立功了!”
齐夏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刘文才的藏匿地,实属难得。
张费被齐夏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把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于是正色道:
“齐局,说起来,这个消息,其实是刘文谦提供的。”
“刘叔?”
齐夏眉梢挑动,露出惊讶。
神色也在此刻,变得异常复杂。
他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刘叔的身上,都有什么案子?”
张费略微思考一番后,缓缓说道:
“查到现在,涉及他的多是钱财方面的东西,也有命案,前短时间,山水村的陈秀梅,应该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齐夏闻言,陷入沉默。
“如果按照法律来办,他是个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