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无明没有去找旅店住下,而是继续在曲城街道穿行。一是他想省钱,二是这么考虑的:凡是寒门学子肯定是寒窗苦读,挑灯夜战,凿壁偷光什么的。所以大晚上出来,在平民区随便逛逛应该就能很轻松地找到目标。
于是他便开着神识,边在平民住宅区闲逛,边不断四处扫视着。
“咦!”转了一圈,白无明没有发现什么寒窗苦读的学子,但是却突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物。他突然用神识扫到了十几个武者,正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这几人修为还算不错,都有炼体五到八重的实力,而且为首的那人,还达到了练气二重的程度。
“嘿嘿,又一群江湖客!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我不如跟上去看看,瞧瞧热闹也好。”白无明想到这里,便身形一动,悄悄跟在了这群武者身后。而因为实力差距巨大,这群武者自然丝毫没有察觉。
曲城东区,伍员外宅邸,此时仍然灯火通明。
伍员外家不算家丁仆从共有十口人,除了伍员外本人外,他娶了三房妻妾,三房妻妾又给他生了六个孩子,二男四女。大女儿十九岁,二女儿十七岁,都是大夫人所生。三女儿十三岁,四女儿十岁是二夫人所生。五公子四岁,是三姨太所生。六公子却是二夫人前不久刚刚为伍员外生下的,现在还不到一岁。
此时夜已深沉,但伍员外一家十口却全都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全都聚集在伍家正堂中,瑟瑟发抖。
而堂外,十几名家丁护院全都明火执仗,严阵以待。他们个个手持兵刃,表情或不安,或严肃,或恐惧。
只因三天前,伍府接到了一封带有署名的恐吓信,信的内容是:
三天之内,准备好黄金千两。否则,灭你满门。(署名)——血衣盗。
看到信的当时,伍员外就昏死过去了。
这血衣盗是何许人呢?他们是越国极负凶名的强盗团伙,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且成员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武林高手,官府曾多番围剿抓捕,但不止没有剿灭他们,还弄了个损兵折将的下场。所以现在官府都怕他们三分,不,应该说是畏之如虎狼。所以,今夜就算伍员外向官府求援了,也没有一个官兵出现在现场。
对于伍家来说,破财免灾也许是最好的出路,但是千两黄金却也不是伍家三天之内可以拿得出来的,而且曾有传言说,曾经有家富户拼尽全力在时限内凑出了所需的黄金,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灭门的惨祸,只因他们家的女眷生得太漂亮了。所以就算伍家给了钱,也可能是难逃一劫。
后来伍家只能广贴招工榜单,召集人手以自卫。当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是找人对抗血衣盗,而是以招收普通护院为名义招人。不然很可能当夜就被血衣盗灭门了。不过,这样招人的效果不太理想,来应聘者在一听说血衣盗要来之后,几乎是所有人立即扭头便跑了。另外伍府很多原有的家丁护院,也在这两天跑了不少。
所以这两天伍府不止没有招到人手,反而原有的护院还跑得所剩无几了。
所幸的是,在这最后一刻,伍府来了一批救星。
在伍府正堂之中,除了瑟瑟发抖的伍家人外,一张放满美酒佳肴的大圆桌之旁,还有四人坐于客位。
他们分别是一僧一道,一白衣青年一紫衣少女。
这白衣青年自然就是与白无明有过一面之缘的银剑公子。此时他有些烦恼,因为下午面和饼吃得有些太多,现在还有些消化不良,更重要的是,伍员外提供的美酒佳肴,实在是让人口水直流,他是很想吃,但却实在吃不下:“哎!早知道之前别吃那么多了!”
紫衣美女脸蒙紫色轻纱,看不清面貌,但从隐约可见的面部轮廓,曼妙的身材和端庄的坐姿,也可猜出,她必是一名绝色佳人。
道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留山羊胡,面色蜡黄,身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衲衣道袍,无冠束发,头插一根造型简朴的木簪子,身后背着一把七星宝剑。虽然没有什么得道高人的样子,但是却给人有一种久历江湖的沧桑感。
僧人身高八尺,一身横肉,国字脸,浓眉大眼,满脸胡子拉碴。他是一名破戒僧,和其他三人只稍动杯筷不同,这僧人一直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显得豪迈不羁。而一柄残破的戒刀就这么随意地靠在他右手边的凳子上。
伍家的其他人都没有上桌,只有伍员外不时殷勤地举杯招呼四人:“四位大侠,今晚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拜托各位了!”
“哈哈……放心,包在洒家身上!”破戒僧举起酒碗豪迈地一饮而尽道。
银剑公子也是大发豪言道:“员外放心,这血衣盗声名狼藉,今日我银剑公子,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山羊胡道人笑而不语,只是默默饮了口酒。
紫衣女却是毫无反应。
突然,一声如鬼魅的笑声自众人头上的屋顶传来:“啊,哈哈哈……”
听到这笑声,众人脸色同时一变。
之后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是谁这么大言不惭,要让我等有来无回啊。”
听到这话,众人马上就知道是血衣盗来了。
破戒僧性子烈,也不管什么房顶不房顶了,当即提起残破戒刀就冲天而起,一头撞破屋顶瓦片就来到了屋顶上,并大笑道:“哈哈……你爷爷在此!你们谁先来送死!”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秃驴。还真是阴魂不散。”不男不女的声音道,看来他们是老相识了,“罢了,你们谁愿意陪这秃驴玩玩啊?”
“哼!交给我!”血衣盗中,一名拿刀的高大武者当即向破戒僧杀了过来。
破戒僧大笑,举刀迎了上去:“来得好!”
两人便在屋顶展开了一番恶斗,房梁上的灰尘顿时簌簌而下。
紫衣少女本来就被破戒僧冲破屋顶弄出的瓦砾碎屑弄得很是不满,现在又有大片灰尘落下,她便坐不住了,当即也一跃通过破洞跳上了屋顶。
银剑公子对道人拱手道:“道长,要不我们也出去吧?”
“少侠,请。”道人不慌不忙地抬手谦让道。
“哈哈,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僭越了。”银剑公子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