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似乎已经沸腾。
京都的百姓们简直觉得今岁的这个秋和以往完全不一样,演出了以往从未曾有过的目不暇接的故事。
那位小李大人第二次用烟花炸了相府。
紧接着又传来江南税粮在十里坡被匪人给劫了!
这消息尚未来得及消化,又听说那位小李大人在御书房将姬相给揍了!
听说小李大人就当着皇上的面,将姬泰给揍的鼻青脸肿,那老东西不仅仅又吐了三口老血,还被小李大人摁在地上给跺了两脚!
可惜,那老东西属王八,他还是没有死。
这些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一时间,那位小李大人超脱了诗仙的范畴,一跃而成了百姓口中下凡的天神。
据说他是专门来收拾那些鬼魅魍魉之辈的!
君不见那些朝中的官员们,似乎一个个都没有了以往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都夹起了尾巴变得极为低调起来。
街道上忽的没有了那些横冲直撞的马车,就连抬着轿子的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轿夫,这时候竟然都低下了头,甚至还会让出了路来。
一时间,茶楼酒肆又满是关于这位皇长子的传言。
显然,老百姓对这位皇子暴揍姬丞相的关注远远高于税粮被劫——
税粮被劫,自然有官府派兵去抢回来,也或者如去年那样无疾而终。
但高高在上坏事做尽的姬丞相在小李大人的手里吃瘪,这更令人心情愉悦。
李辰安并不知道这些。
这两天里,他就是昨儿个将苏沐心带去了皇城司丢给了王正金钟,之后就回到了云集别野,两天没有出门。
他很忙。
关着门在忙。
他带着周怀仁和赵大柱二人在距离主院很远的一处小院子里,三人在不停歇的造烟花。
这处小院的门口有阿木这尊门神抱着他的刀在把守。
没有得到李辰安的许可,他的刀就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去。
直到傍晚时候,李辰安才一身疲倦也一身灰扑扑的走了出来。
因为,今儿个晚上,皇上要在宫里设宴。
明日,皇上就要启程离开京都,去长乐宫。
昨儿个一早,齐知雪来了一趟云集别野,带给他了一句话,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安,所以他此刻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大小的烟花。
“不要担心。”
看着迎来的钟离若水脸上担忧的表情,李辰安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这俩玩意儿,可钟离若水却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说了一句:
“这东西虽然厉害,但若是距离近了,伤敌也会伤己……去洗洗,我叫雪儿准备好了热水。”
“嗯,你还是不要担心,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就算我不是子,就算他真在利用我,现在也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钟离若水沉吟片刻,“今儿个我去了一趟侯府,将你告诉我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奶奶,奶奶认可了,神武军会准备好,也会配合你行动,只是奶奶说你这两天有暇去一趟侯府,她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好。”
李辰安洗浴了一番,换了一身钟离若水给他新做的衣裳,和钟离若水告别,他带着周十八,乘坐安自在所驾的马车离开了云水别野,向皇宫而去。
……
……
皇宫后宫。
百花宫。
丽贵妃换了一身白色的麻衣,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女儿,心里微微一叹。
六公主宁漱玉依旧带着面巾,那双眼里满是幽怨还有恶毒的神色。
“母妃,父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就算之前不知道梅园是女儿未来的驸马府,可后面女儿有告诉了他,他却没有改变主意,眼见着梅园可就真的是李辰安的了!”
“这还算不得什么。”
“李辰安三番五次对姬相不敬……就算抛去他丞相的身份,这后宫中可还有一个姬贵妃!”
“怎么说他也是皇亲国戚,按照民间的规矩,他可是父皇的岳父,父皇就是他的半子!”
“他怎会任由李辰安如此羞辱姬丞相”
“就算李辰安真就是卢皇后的儿子,这也逾越了规矩。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父皇他……他这些年是不是变化太大女儿实在、实在难以理解!”
丽贵妃依旧带着笑意,一直耐着性子听完了宁漱玉的这番不满之言,这才开口说道:
“天家,没有这种半子的说法!只有君臣!”
“另外,人家姬贵妃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宁漱玉顿时愣了一下,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女儿心里不平!”
“就为了梅园”
“不全是……就是、就是见不到他李辰安如此嚣张!”
丽贵妃嘴角缓缓勾起,慈爱的看着宁漱玉。
“你仔细想想,你和李辰安有何恩怨”
“就算是霍家,在广陵城,霍家与李府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一个是广陵商户,一个是书香门第,八竿子都打不着!”
“再说书凡那孩子,他在广陵城倒是和李辰安有一些过节。可你再想想,那些过节是过不去的节么”
“娘说一句你不爱听的。”
“现在的李辰安,恐怕早已将那些过去的事忘记。因为那些都是小事,而他现在要做的,却已变成了大事!”
“甚至他可能已经忘记了霍书凡这个名字!”
丽贵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又道:
“娘曾经带着你和你哥去过一趟东山。”
“东山很高,祁水原很大。”
“唯有站在东山之巅,方能俯瞰祁水原全貌!”
“但并不能看清祁水原上的那些草!”
“因为登上山巅之人,要的是开阔的视野,而不会将视线落在一颗草上!”
“娘并不是嫌弃书凡就是一颗草,草有草的好处,春来生秋来枯来年春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