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可真是神算啊!”
卧房内,薛蟠搂着夏月桂,脸上挂满了喜色。
她能拿捏薛蟠,已不靠太子妃的手谕,而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便能让薛蟠俯首帖耳。
“行了,也别只顾着高兴,太子妃省亲乃是大事,如何应对事情还多着呢!”
“尤其一应礼制,咱们可得考虑周全,出了纰漏反倒不美,若被外人看了笑话,那就更是无妄之灾了!”
本以为可以躺平,这又被安排了差事,薛蟠心里便有些难受了。
“这倒也是!”薛蟠只能应道。
“太子妃是初九回府,还有五天时间……明天就派人去行宫,去请几位太监和女官到府,专门把这件事定好!”
“这些本是宫里人的差事,太子妃要回家省亲,起居之事乃是他们的职责!”
“这次可是太子妃娘娘,最后一次进薛家大门,你不多用点儿心……往后再难相见,如何维护情分?”
“前些日子,林耀受太子召见,而你吃了闭门羹,这事儿你竟忘了?”
薛蟠确实说不过夏月桂,此刻便也没再多纠缠,接着就把事情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薛家上下格外的忙,一起帮忙的还有王、史、贾三家,四大家族也算是凑齐了。
十月初九一早,薛家各房人丁就已到位,在府门之外排队站好,最前方的便是薛王氏,在她身则是身着命服的夏月桂,当然还有一家之主的薛蟠。
薛家内外,则是张灯结彩,一派祥和盛大景象。
众人等了半个时辰,在辰时初刻时有侍卫赶来,然后列队于薛家大门外,并将整个薛家包围起来。
接着又是一批侍卫出现,直接越过薛家众人进了府中,显然这些人是负责内部保卫。
其实在薛家更外围,还有更多兵力戍卫,只不过这里的人不知道。
第三批侍卫赶到之后,便是两队宦官侍女出现,这些人从薛家大门沿途一路站进了内宅。
前后半个时辰过去后,时间来到了辰正初刻,终于薛家人听到了鼓乐声,他们便知宝钗的车轿要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队仪卫拿着各式礼器,排着整齐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最终分两列站在薛家大门外。
本来薛家人就多,此刻又来了这么多人,这大门外就越发拥挤了。
可挤也没办法,这个时候薛家人可不敢走,因为谁也担不起“不敬”的罪名。
不止薛家人,在更远些的地方,王家和贾家的人也在,当然还有薛家的其他远亲。
没一会儿,又是一队仪卫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旗帜伞盖,再之后便是太子妃的轿子。
此刻轿中,宝钗正襟危坐,心情稍微有些激动。
朱景洪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宝钗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单纯想回来看一看,所以此刻她穿的是一身便服。
太子妃的凤冠霞帔,被她留在了行宫内。
这样做当然不合规矩,可她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且有朱景洪纵容宠爱,皇家规矩便约束不到她。
宝钗轿子出现之前,薛家等人就在太监招呼下,齐齐整整跪在了地上,在宝钗轿子经过时头都不能抬起来。
而在更遥远处,贾家众人也都跪着,愣是连轿子啥样都没看清楚。
且说宝钗轿子入仪门后便停下,然后她便在侍女搀扶下走了出来,此刻周围除了宦官和侍女,竟是一个薛家人都没有。
站在原地,看了眼前方外厅,宝钗说道:“叫我母亲和嫂子进来!”
没一会儿,薛王氏和夏月桂被带了进来,二人便再度向宝钗行礼参拜。
待这二人起身后,宝钗方笑道:“母亲,将近十年,女儿总算是回来了!”
在宝钗来金陵前,薛王氏上次见她,也已是五六年前的事,此刻亦不免心生感慨。
“臣妇……”
薛王氏正要答话,却听宝钗道:“这里没有外人,母亲不必太过拘束!”
宝钗左右的几名女官,这个时候非常识趣,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甚至她们目光都飘向了远处。
“臣……我……我们也都牵挂着你,你大哥他也时常记挂着你!”
虽然是亲女儿在面前,薛王氏仍旧显得拘束。
君在亲前,眼前之人是她女儿不假,但更是这大明朝的太子妃。
“母亲这几年,可还安好,前些日子你来信说,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命人送的药材……”
家里人拘束没办法,宝钗只能主动打开话匣子,引导薛王氏和夏月桂聊天。
果然多说了一阵话后,薛王氏二人的拘束感消散了些,而在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前厅。
这里是宝钗接见薛家众人的地方,看着门上“德隆朝徽”的匾额,宝钗顿时站在了原地。
自己还没做皇后,娘家就挂上这样的匾额,确实显得很不合时宜!
语气平静,宝钗轻声道:“把这匾撤下来,往后不可如此张扬!”
“是!”夏月桂连忙应下。
然后,宝钗便继续往里走去,然而在她进到外厅后,只看了几眼便继续往内走去。
“娘娘,可要召见阖府人丁?”夏月桂壮着胆问道。
“一会儿再说吧,先到里面去瞧瞧!”
从外客厅进到内客厅,然后才进到了内宅正厅,此刻宝钗站在了正厅门外,脸上却带起了一丝不悦。
“这凤仪天下的匾额,也一道撤下!”
“是!”夏月桂忐忑回话,她发现自己巴结过头了。
宝钗没在这件事上多说,接着回头看向了薛王室,问道:“母亲……正厅门外挂着的帘子,为何没有了?”
“啊?”
这个问题,确实让薛王氏意外,她不明白宝钗为何在意这个。
门上的帘子,是何时撤的?去年还是前年?还是好几年前?
这个帘子,旁人觉得可有可无,但对宝钗来说却意义非凡。
她记得很清楚,她与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