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的这些,都是面子上的东西,所有的战船我都要一一查看,之后还有战船操练、舰队合练!”
“你们可别想着,就今天这么一下,便把我给打发了!”
“臣等岂敢,全军士卒,厉兵秣马数年,都盼着殿下来看看呢!”
“正是如此,臣等花了朝廷那么多银子,唯恐心力不尽有负圣恩,岂敢弄虚作假!”
几位提督接连表达,传达出的意思非常明确,他们都不害怕朱景洪检查,而且还期待着他的检查。
水师兴建不久,这些将领事业心很重,都想着要再进一步,加之东厂和锦衣卫盯得紧,没多少人愿意搞小动作。
朱景洪心情大好,中午宴会不免多喝了几杯,君臣相处可谓融洽至极。下午时间,他主要巡查了军营,查看了士兵在营地的住宿,结果让他还是比较满意。
可即便忙碌了一天,朱景洪也愣是抽出一个时辰,跟探春深入交流了一番佛法。
事毕朱景洪歇下,探春则出了寝室,叫来热水擦洗身体。
如今已然跟在朱景洪身边,探春心里当然非常高兴,可接下来她要面临的局面很难。
其中最让她犯难的,便是如何与一众姐妹们见面,尤其是宝钗这位正牌太子妃。
原因在于,她幸进的手段上不得台面,这种狐媚手段最受正牌夫人鄙夷厌恶。
叹了口气,探春无奈摇头。
既已走上了这条路,就只能排除万难向前,反正她是不愿回到南静庵,更不愿意回乌烟瘴气的贾家。
第二天早晨,朱景洪吃的是斋饭,仅有探春一人陪同。
“见你闷闷不乐,莫非是有心事?”
有心事可以掩盖一时,但却很难时时遮掩,探春的异样被发现很正常。
“贫尼与二姐姐一起长大,自幼感情亲厚,情谊甚笃……久不见她骤然想起,故而挂念!”
朱景洪笑了笑,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跟明镜一般。
但他不打算点破,只要探春是主动愿意进京,他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
“会见到的!”朱景洪淡然道。
探春是聪明人,明白朱景洪知道了自己的意图,此时她没有过多的掩饰,而是坦然答道:“多谢殿下!”
吃过早饭,朱景洪又得去忙了,这几天他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
转眼就是五天过去,时间来到十一月十八,检验舰队协同配合能力的阅兵开始。
朱景洪按照前世经验,在没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设置敌情,以最直观的方式进行检测。
军营遇袭、码头被人偷袭、战船反潜入、舰队快速反应、舰队短兵接敌……
朱景洪设置了十来个大小科目,搞得各支参阅水师疲惫不堪,其中也确实暴露出一些问题。
当然,这些问题的出现不怪将领们,毕竟水师扩兵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只有犯错才能够改进提高。
腊月月初一,十来天的军队检测结束,朱景洪给参阅将士放了三天假,让他们可以好好的休整一番。
士兵们和中下层军官,那自然是放松休息,指挥使及以上的将领们,则是要根据这次阅兵表现,各自写一份情况说明上交。
换句话说,就是让交总结。
所以将领们的三天假期,基本上没一个人在歇息,即便四位提督也在挑灯撰写。
腊月初五,大明水师军议开始,朱景洪听了几位提督的汇报。
老实说,现场气氛非常沉重,所有人都表情严肃,低着头和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待几位提督陈述完毕后,朱景洪开口道:“诸位,不必垂头丧气,我又没说要问罪!”
“水师扩军不过数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次我来……就是要把问题找出来!”
“我的任务,如今完成了……往后就得看你们了,如何改进都得靠你们去做!”
从书案后起身,朱景洪缓缓走向堂下,排班站好的将领们弯下了腰,神色恭敬不敢直视朱景洪。
“二十多天前,我刚来此处,你们一个个信心十足,自以为练出了强兵……”
那个时候,将领们自信张扬的氛围,便让朱景洪感到不稳当,果然一测问题就有不少。
站在大堂中央,朱景洪环顾众人,说道:“当时我就知道会有事,如今看来所料不差!”
“诸位都是老将了,难道不明白骄兵必败的道理?”
“这些往后得改,趁着今天人都在,好好议议如何去改!”
随后,朱景洪把众将均分两组讨论,一个时辰之后召集集中议事,又过了一个时辰拿出了初步计划。
既然是初步计划,后面就得继续完善,但那是执行整改后的事情,持续发现问题才能完善问题。
一场军议下来,时间已临近午饭时间,正当众人要一起吃饭时,一道紧急军情被送进了军营。
此刻众人还未散去,金陵水师提督王隆,当众把军情宣读出来。
“平远城驻屯军急报,十一月十六接出海渔民呈报,于瓶口海域发现西夷水师,战船逾一百三十余艘,分属葡萄牙牙、英吉利国!”
所谓的平远城,便是朱景洪打下的“哥打基”城,所谓“瓶口海域”则是指马六甲以东区域。
马六甲区域还被西夷占据,葡萄牙、英吉利和西班牙都有驻军,但眼下是以前两国兵力为主。
原本这三国派驻的战船只有六十多艘,眼下骤增至一百三十多,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意图。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朱景洪沉声问道:“我们的舰队在哪里?”
“启禀殿下……”
王隆正要答话,朱景洪却吩咐道:“去作战厅!”
“是!”
所谓的作战厅,与议事厅相隔不远。
四位提督以及诸位副将,陪同朱景洪往作战厅去了,其他人将领则是各自散去。
之所以要在作战厅,是因为这里有各种地图,以及打造好的巨大沙盘,上面很直观标注着兵力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