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被梦魇蛛丝影响了判断力,原本只占据祂一小块情绪的恐惧,以及弑主弑母的后悔,被无限放大,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这样一点都不体面的大法官,也许也只能在梦境里看到了。
不过,她正好利用祂这份恐惧。
以弥撒的‘不死’能力堪称逆天,不是他们目前能解决的,一旦让祂清醒,尤斯塔瑟必死,她现在的身份也可能保不住。
必须让祂的精神沉浸在梦魇里,给尤斯塔瑟恢复的时间。
苏唐目光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以弥撒,微微眯了眯眼睛,听到祂喉咙里艰难滚出的母亲二字,轻轻笑了一声。
“啪。”
苏唐打了响指,身后便自动凝聚一把高脚椅。
她看也未看,径直坐下,脚尖抬起以弥撒的下颚,
“怎么?这声母亲叫得很烫嘴?”
低垂的头颅被迫抬起,露出一张英俊冷峻、庄严神圣的脸来。
金色的发梢落在祂两颊,祂金色的长睫颤抖,肃穆沉静的黄金瞳直视身前的人,眼睫下却悄悄浮起一点湿漉漉的水雾来。
作为守序古板的大法官、审判长,祂从来沉着冷静,威严不可侵犯,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这极具上下准备和羞辱意味的动作让祂胸腔里翻涌起难言的耻意。
身体因为羞耻感而迅速升温,绯红一路从祂脖颈爬上眼睛。
更让祂恐惧的,自从和母亲决裂,祂实在是太久没有和她接触。
此时仅仅只是隔着军靴的触碰,都让祂头晕目眩,甚至产生了一种甜蜜的错觉。
这份迷幻的甜蜜错觉让祂更加感到羞耻和难耐。
它们与背叛的纠结和忏悔,亵渎自己职责的痛苦以及……对‘母亲’那份不可言说的微妙感情,一起发酵、爆炸,让祂大脑空白。
以弥撒感觉自己就像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被撕掉伪装,暴露在光明之下。
祂下意识躲闪目光,将脑袋偏向一边,不愿意让身前的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异样。
哪怕知道她另一个身份并不算光明。
祂仍然希望,在她的眼中,祂是那个冷峻、肃穆、公正的大法官。
可是祂的脸,却又被硬生生地扭过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
冰冷的面具贴近,少女的鼻息几乎喷洒在祂鼻尖。
被鼻息扫过的肌肤像是被烫了一下,祂鼻头几乎立刻凝出晶莹的汗珠。
面具下冰冷的目光,像是利刃凿开祂的肌肤。
她声音散漫,带着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难道是因为曾经将剑尖指向了我——培养你成长的‘母亲’、你曾经效忠的主人,所以,现在不敢看我?”
以弥撒的呼吸一顿,频率变得凌乱起来。
苦痛的荆棘开始在洁白的大理石上蔓延,缠上祂健壮的身躯。
苦痛荆棘总会遵循以弥撒的意志,缠绕祂认为有罪之人。
祂在下意识惩罚自己。
苏唐低头看了眼往祂身上蔓延的荆棘,不禁抬了抬眉梢。
每一声漫不经心的质问,都化为最尖锐锋利的利刃,搅动超凡种的血肉心脏、血肉模糊。
“你在惩罚自己?”
“为什么?”
她下俯身,抬手,拇指用力捏住祂刚毅的下颚。
柔软的触感从脸颊传来,是熟悉的体温,力道并不重,以弥撒却感觉整张脸像是黄油一样,要在她指尖的温度下融化。
祂身体比思维更快,下意识扬起脖颈,将脸颊和嘴唇贴向她的手掌。
但扼住祂下颚的手,却已经将祂的脑袋甩开,少女双眸微弯,笑着注视向他,
“可,那不是你自诩的公正吗?”
唇舌化为刀剑,话语如毒针,一根根刺进祂耳朵、双唇、咽喉。
死人般的惨白迅速爬上祂英俊的脸,祂脸上原本蔓延的绯红刹那褪尽。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润祂的眼角、脖颈。
“我……”
眼角剧烈震颤,以弥撒的喉腔像是扎满了毒针,每次开口喉头都涌上一股腥甜。
“因为……我有罪。”
祂垂下头颅,从眼睫滚落的汗珠像是忏悔的泪水,金发汗涔涔得黏成一团。
“我没有及时发现引诱您的邪恶种……纵容您堕落,没尽引导之责。”
“是我的疏漏与失职,才让祂们有机可乘,致使您被引诱,与祂们为伍。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苏唐:“……”
啊?
如果不是马甲本就是她自己开的,她都要相信祂的话了。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以弥撒这么会pua自己?
苏唐眼神有些复杂。
恐惧主宰可是邪恶阵营的BOSS。什么邪恶种引诱别人犯罪的方式,会给自己找一个老大?
这话说出来,祂自己信吗?
以弥撒声音落下,地上的苦痛荆棘便开始蔓延生长。
一点点缠绕祂的双手、大腿。
祂双手被自己的荆棘条反缚在身后,身体也已经由半跪的姿态,变成了双腿叉开,跽坐在苏唐面前。
像是一名忏悔的囚犯。
祂半身赤裸,饱满的大腿肌肉被挤压鼓起,张露精悍雄劲的肌肉曲线,汗珠从性感的肌肉上滑过,浸透一层光滑的水泽。
以弥撒每说一声,交缠在祂身体上的苦痛荆棘就收紧一分。
苦痛荆棘向来只会惩罚以弥撒认为有罪的人。
看来对于自己的话,祂自己也是不信的。
祂每说一句话,苦痛荆棘就刺入越深,是因为祂的潜意思在为自己的私欲和不公而惩罚自己。
祂的灵魂在拉扯,意志在撕裂,公正与私欲的天平摇摆不定。
祂试图用□□上的痛苦,来覆盖来自心灵和意志的痛楚。
祂说的话,唯有‘我有罪’这一句是真实的。但不是罪在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