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两片布料:“嬷嬷吩咐的,都做好了。”
焉闻玉在内室看她们归置笼箱,见状面色瞬间涨红了:“怎么能穿这种……”
她从未见过这等形式的小衣,如何能遮得住……
丁嬷嬷知道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脸皮薄,笑道:“这可是宫廷秘传,外头人未必听过。”
要不是她见多识广,弄梅也做不出来。
焉闻玉连连摇头:“我不要,不要穿这个。”
“怕什么,各自衣裳底下是何模样,外人哪里知晓。”丁嬷嬷接过小衣,道:“弄梅多做一些,以后都穿这个。”
别说眼下非丧事白事,就是佛门清净地礼佛,都有人不守规矩呢,须知越是禁ii忌越刺ii激。
焉闻玉脸上的红晕消散不去,抿着唇角道:“嬷嬷不必如此,我不要穿这种。”
正经人家的姑娘会这样么?她不曾接触过勾栏女子,不过有听说过,以i色i媚i主,无所不为。
丁嬷嬷顿时收敛了笑意,道:“这都快一个月了,娘娘尚未侍寝,难道不知晓太后的用意么?”
焉闻玉辩解:“我多次前往重昭殿送汤水,并非没有行动……”
“光是这样不够,”丁嬷嬷两手秉持身前,道:“宫里从不缺美人,不知情识趣的,扭头就被遗忘了。”
焉闻玉的拒绝无用,丁嬷嬷吩咐弄梅用这件小衣,当晚沐浴过后就给套上了。
太后派遣来的嬷嬷,都不敢与她唱反调。
焉闻玉养得一身好皮肉,该鼓的鼓,该细的细,轻薄两片料子几乎都承托不住那白到晃目的雪团。
她一眼都不想看,半是生气半是委屈,眼皮通红。
何为知情识趣?即便她是妃子是妾室,当不得正宫娘娘的派头,就该奴颜婢膝,自给不堪么?
并非瞧不起那些挣扎求生的女子,只是能用色i相勾住的,绝非良人,他回头就能在其他地方咬钩,对她弃如敝履。
得来的只有轻视与不尊重。
丁嬷嬷瞥见她神色,不由乐了:“娘娘这含泪的模样,奴婢瞧了都忍不住动容,可惜陛下没看着。”
“娘娘自幼当做小姐教养,想必家中有所教导,正头娘子庄重自持,定是唾弃那等下i贱之人。”
焉闻玉被说中了,抬眸看她。
丁嬷嬷挑眉道:“你且想想,大户人家的主母再好,也管不住丈夫纳妾,一个个姨娘抬进来,是为什么?”
不等她回答,又接着道:“这关上门来哪还分那么许多,笼络住主君的心才最要紧,衣裳底下什么样,我们不说,谁又知道!”
焉闻玉怔愣了一瞬,垂下睫羽,泫然欲泣。
是这个道理……可正因为有理,她才觉得自己如此悲哀。
除去色i相,她是半分能耐都没有了,皮囊俨然成为她手中唯一的‘武器’。
焉闻玉把寝衣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
丁嬷嬷未再多言,退了出去。
弄梅有些忐忑,缀在后头道:“娘娘不高兴了。”
丁嬷嬷不以为意:“她有什么资格拿乔,太后早就想给陛下纳妃,她不争,有的是别人争。”
她已经开始后悔,跟了这么一位主子,原以为是个聪明人,瞧着未必能走长远。
焉闻玉不至于那样愚钝,偏偏骨子里是倔强的。
同住一殿,魏鄞修回来时,训德卖了个好,过来通知她去侍奉宽衣。
焉闻玉的内室已经熄了灯,她早早躺下装睡,不想过去。
丁嬷嬷不允许错事这等好机会,径自入内来,请焉闻玉起身。
她板着一张老脸,道:“可不是谁都能在御前侍奉,娘娘自己掂量掂量。”
“陛下并无传召,”焉闻玉闭眼躺在床上,“嬷嬷,我困了。”
丁嬷嬷见状,上前一把拉起她,伸手扯开她寝衣的衣襟,露出一片雪色肌理:“因为这一件小衣,娘娘就耍起了小孩儿脾气?”
“你做什么?”
焉闻玉没料到她突然动手撕扯衣裳,挣扎道:“不需要太多原因,我不想做,所以不去。”
仅此而已。
丁嬷嬷彻底冷了脸,道:“娘娘这般不懂事,奴婢只好如实禀报太后了。”
“我……”焉闻玉的泪落了下来:“我是不是该□□的去恳求陛下临幸?”
她当然害怕太后,在这宫里,谁都能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那就让太后处置我好了。”
反正也不是很想活了。
魏鄞修进来时,便见焉闻玉衣不蔽体,坐在床上哭。
他眉梢微扬:“朕来得不是时候?”
对峙的二人吓了一跳,不成想皇帝出现,连忙跪下行礼。
焉闻玉从没有在外人跟前这样狼狈,慌忙趴在床上,埋头挡住身前凌乱。
前不久才说不会哭的,她在魏鄞修跟前食言,焉有好果子吃……
却听这人一开口,就发落了丁嬷嬷:“训德,把她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陛下?!”
丁嬷嬷满脸惶恐,仓皇磕头:“奴婢知错,陛下饶命啊!”
她不知道皇帝听见了几句,纵使她言行不当,可也没那么严重,她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啊!
训德在外间不敢擅自入内,但耳朵好使,一挥手就让两个宫女进去,一左一右把丁嬷嬷拖出去。
焉闻玉也很意外,披着薄被愣愣抬起头来,打五十个板子?
她沉默等着,以为魏鄞修下一句就该发落她了,谁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焉闻玉半点都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仿佛蛰伏在幽暗中的猛兽,叫人捉摸不定。
丁嬷嬷没有被拖多远,就在偏殿外头,板凳一架就开始行刑。
板子拍打肉身的闷响声都能听见,更遑论她拉着嗓子一顿惨叫,凄厉得很。
焉闻玉回过神,小声问道:“陛下为何惩治丁嬷嬷?”
“怎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