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找我?“焉闻玉立即想到了昨晚,他所说之事…可千万别问她情情爱爱的事情了,她敬谢不敏。看看文筝这样明媚开朗的小姑娘,不知愁滋味,在意识到自己心意的那一瞬间,仿佛就沉重起来了。可见情这玩意儿,它就不是个好东西。
而魏鄞修身为皇帝,富有天下,还那样的贪心。他不仅要人,他还想拥有她的情,要的实在是太多了。焉闻玉换了身衣裙,洗了脸,坐到梳妆台前梳头。听兰手巧,很快就给她挽了一个新的发髻,斜鬓低垂,简单别上一支白玉簪。
待会儿陛下肯定要来朝悦宫,这样打扮更显温婉。焉闻玉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柔软又无害,指不定在魏鄞修眼中,征服她是轻而易举。
她偷偷在心里防范起来,不会叫他得逞的。正等着魏鄞修过来,思竹在殿外禀报道:“娘娘,迎雪来了。”
迎雪是文筝的宫女,进宫后才分开的,焉闻玉让她进来说话。
迎雪入内拜见,面上带着一丝担忧,也不拐弯抹角,道:“祝妃娘娘,公主回到秋意轩就命人备了酒菜,说要一醉解千愁,奴婢们问来问去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要喝酒?"焉闻玉站起身:“她的心情很糟糕么?”迎雪也不知道,一脸为难道:“奴婢们实在劝不住公主,才斗胆来寻祝妃娘娘。要是太后知道了,定要责罚我们的。”
如果她直接找太后告状,那又得罪了公主。焉闻玉明白了她的来意,道:“我过去看看她。”思竹立即取了架上的披风给她裹上,朝悦宫去秋意轩也没多远,不必特意换衣裳。
焉闻玉没想到文筝才一回宫就学人家喝酒,要是被太后知道,免不了一顿训。
临走前,她扭头交待嬷嬷:“若是陛下着人来问,就说我回来了,去去就回,不必提公主饮酒一事。”她能瞒一时是一时,瞒不住了,那就文筝自己扛吧。到了秋意轩,原先成片的火红枫叶已经落个干净,不过冬日里并不难看。
焉闻玉提起裙摆抬步入内,果然在暖融融的内室逮着了准备喝酒的文筝。
文筝一看到她,就猜到迎雪通风报信去了。她撅起嘴巴道:“怎么把你请来了。”
焉闻玉扫一眼餐桌,奶嬷嬷哄不住文筝,便故意磨磨蹭蹭不上酒菜,焉闻玉赶来的及时,她还没开始喝呢。“若不是我来,就是你的母后或皇兄了。”“你该不会是要阻止我吧?"文筝一挥手道:“本公主千杯不醉,这点小酒算什么。”
“你也知自己喝不醉,还学人家买醉?“焉闻玉道:“太后怕你变成酒鬼,才明令禁止。”
就怕她仗着自己酒量好,去跟人逞能,哪里还像个公主。
太后就这么一个女儿,教养方面从未松懈。焉闻玉挥退了伺候的人,奶嬷嬷让宫女把酒菜上齐,掩上殿门就出去了。
四下无人,焉闻玉索性有话直说:“你有那么在意他么?”
“算不上。“文筝一摇头。
“那你为何难受?"她面露不解。
文筝拿了两个酒杯,满上酒水,把其中一个往焉闻玉跟前推了推。
“我不全是为他难受,只是回想起来自己竞然这般愚蠢,都没来得及感知,更别提深究,它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溜走了。”
文筝握起小拳头,道:“遗憾的同时还有点生气!本公主真是瞎眼了不成,竞会看上那种人?”………"焉闻玉默了一瞬,找话来安慰她:“十三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对男子心生好感也是正常,明年太后估计就会替你相看。”
到时候挑选了驸马,婚期不着急,十五或是十六才出嫁呢。
文筝听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忍不住问道:“那你十三岁有喜欢过谁么?”
焉闻玉被问得一愣,老实摇摇头:“没有。”她其实什么也不懂,无非是在文筝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当初刘家和郑家订婚较早,皆是父母安排决定的,以至于焉闻玉十四岁,该与男子相看的年纪已经有婚约了,她便略过了这个步骤。
从小到大,所认识的公子无非是几个跟刘家较为相熟的,交际圈很是窄小。
就那些个熟面孔,她上哪去情窦初开。
再然后进了宫,小命要紧,担惊受怕,而且魏鄞修这人又冷又区的…….
文筝看她摇头干脆,叹了口气道:“那你是不懂我这种遗憾的心情了。”
………公主也没有多喜欢他,有那么遗憾么?“焉闻玉对此表示怀疑。
“你不懂。"文筝小脸深沉,朝她一摇食指。趁着焉闻玉没注意,就自顾自饮下一杯酒,她要阻拦都来不及。
“景明宫就在不远处,你还是别喝了。”
焉闻玉夺过她的酒杯。
文筝砸吧着嘴,道:“不能喝醉,没滋没味的。”“你跟谁学的这般?“焉闻玉多少有点好奇:“谁受过情伤,借酒消愁了?”
“当然是夫子了,"文筝皱皱鼻子道:“你可知我朝田太傅,温文尔雅,当年他高中状元,是何等风光。”焉闻玉没想到是他,虽说已经人到中年,但是田太傅蓄有美须,文质彬彬,不难想二十年前的风华。“他是怎么了,至今孑然一身?”
文筝见她好奇,不由乐了:“此事知情者甚少,还是我无意中撞见田太傅喝醉了酒,自己哭着说出来的。”“田太傅哭了?“焉闻玉想象不出来,道:“世人都说薄幸负心者比比皆是,难道他是那个罕见的痴情人?”“你想知道么?"文筝的眼睛狡黠一转,点点她跟前的酒杯:“你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焉闻玉低头看看,然后摇头:“刺探他人隐私,也是不好。”
文筝一摆手道:“他咎由自取,不算刺探,你也没喝过酒吧?尝试一下没事的。”
焉闻玉不禁犹豫起来,她不想尝试饮酒,可是对文筝口中的′咎由自取''很是好奇。
文筝干脆得多,拿起酒杯就往她嘴里怼。
“这种酒根本喝不醉,你怕什么。”
焉闻玉险些被呛住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接触酒水,去年在刘家,新春守岁的时候,偷偷用筷子沾了试试味。得到的结论就是不怎么样,没多大兴趣喝酒。这会儿酒液穿喉的滋味也不算美妙,她轻咳两声,道:“行了,你悄悄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