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一边看着一边想,文筝和才女们交好,指不定近朱者赤,也爱上了做学问。
几个小姑娘一起抽签,冉月棠要去的是香兰汤,她自己一个地方。
正美滋滋呢,焉闻玉道:“不如我过来与你作伴。”“千万别。"冉月棠立即拒绝,两手抱胸道:“去年看过你之后,我都怀疑自己。”
两人同岁的,吃好喝好的长大,身形还能差那么多?焉闻玉不由一怔:“你还在意这个?“她明明大大咧咧的……
冉月棠皱皱鼻子,解释道:“我也不知它大个是好是坏,可别人有的我没有,感觉就是不厉害。”………真是谬论。“焉闻玉无奈,索性由着她自己一个池子去泡着了。
焉闻玉和文筝去了白玉池,池如其名,周围一圈和池子底下铺满白玉,极尽奢华。
据说都是古玉,已经造了许多年,每年会修缮一番。池水清澈见底,在冷空气中热气腾腾,一寒一暖,彼此交汇。
文筝很喜欢这里:“皇兄没来才轮得到我,这回过瘾了!”
她一边说着,看向焉闻玉:“还以为小嫂子要陪冉姑娘去了呢。”
后者正探手尝试温度,道:“她不习惯与人坦诚相见。”
文筝已经开始脱鞋袜了:“我倒是无所谓。”都是姑娘家,坦诚相见怎么了。
然后她很快便对着焉闻玉目瞪口呆,口口蜂腰,羊脂美玉…“小嫂子,你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两人都已经泡在水里,文筝忍不住扑棱过去,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我也是肤色白皙,却跟你有点不同?”并不是每一个白的人都会发光一样。
“那是因为……“池边伺候的染菊抬手一打嘴巴,差点说出名器二字。
以前她不懂这些,在宫外才让那客栈老板娘在主子跟前说浑话,现在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哪还能自己往外说。“因为什么?"文筝好奇得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想自己肤如凝脂。
“是天生丽质呢。"染菊呐呐改口。
说了跟没说一样,文筝撅起嘴巴,往池边一靠:“我是知道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皇兄也是栽了。”焉闻玉低头看看自己鼓鼓囊囊的小衣,煞有介事一点头:“没错。”
“噗嗤!"文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了,睁圆了眼睛笑道:“还以为你要跟她们一样谦虚两句。”焉闻玉老实得很:“你皇兄色i欲熏心,只是外人不知。”
他就是馋她身子。
她承受艰难,累死了都不知道找谁说去。
文筝一手搭在额头上,“母后总是骂我口无遮拦,幸好没听见你这些话。”
哪家的嫔妃胆敢这样评价皇帝啊,传出去了还以为是昏君呢。
“公主还是忘了吧,当我没说。“焉闻玉闭上嘴巴。文筝仗义道:“放心,我口风严实,绝不外传,我一直好奇何姑娘的事情,抓心挠肺的,每次都忍着没有问出囗。”
毕竟当初撞破实属意外,她们蹲在巨石后面,说起来也不光彩。
“还是别问了,“焉闻玉道:“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擅意介入或许就破坏了。”
“我当然有分寸。"文筝一抬腿,踢起哗啦啦的水珠。第二天,一行人在岭秀山庄吃好玩好,赏花钓鱼,无不有趣。
焉闻玉跟冉月棠久违的同吃同住,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虽说一切早就变了,但有些事情,似乎没变。这天入夜,阴沉沉的天空又簌簌落下雪花,笼罩住整个山庄。
文筝弄了个秉烛夜谈会,就在四面透风的亭子里,看湖面雪景,温了酒水围坐一圈。
“喝了酒就不冷了。”
焉闻玉看了一圈,个个都窝在斗篷里头,摇头道:“你莫要怂恿大家饮酒,惹祸了一准挨罚。”姑娘家不怎么喝酒,基本一两杯就倒了。
“喝一下没事的,回去之后没人知道,喝完才能吐真言,不然夜谈会还有何趣味。"文筝被太后拘束太久,一脱离眼皮子底下,就想好好放肆一番。
焉闻玉可不能由着她。
两人正说着,何连君耳朵尖,忽然问道:“你们可听见了什么声响?”
齐姑娘接话道:“是不是下雪的声音。”
“雪花轻飘飘的,能有多大声?”一旁的陈姑娘抬头:“我听着好像是这亭子顶上…”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瓦砾撞击的清脆声,也没有多吵,但还挺明显的。
染菊几人也朝着上方张望,道:“这大冷天的,别是猫儿跳上屋顶了吧?奴婢出去看看。”
八角凉亭瞧着挺高,不过一些山猫跳跃力惊人,轻松就能跃上去。
染菊正要往外走,突然,亭子顶上′啪''的直直摔下一庞然大物!
“阿!”
几人循声看去,檐下的灯笼照耀中,被摔下来的竟是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正是昨天给焉闻玉递菜单的秦管事。
他四肢僵直,面色惨白,两眼呆滞,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阿一一!!!”
染菊走在最前头,忍不住放声尖叫,她后面的丘姑娘几人跟着叫了起来,甚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丘姑娘!”
有人喊丘姑娘,搀扶都来不及,周嬷嬷等立即把焉闻玉护在身后。
“快来人啊!”
凉亭周围伺候的仆役不少,但这会儿都被吓到了,下着雪的夜晚,风声阵阵,似乎再多人也不够壮胆。秦管事一直在这个山庄当值,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