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从小到大没有那么好,可我为什么现在还是害怕的手指发软呢?”祝敏的声音低而闷,堵在了江聿过的胸口处。江聿过温热的手掌覆在祝敏的腰背,“因为在你心里,她是你妈妈。”祝敏的眼眶泛热,“但我忘不掉她从小对我的…”祝敏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有些话,有些事,她现在还做不到对江聿过坦诚相告。
可祝敏当初追江聿过的理由都是因为江聿过有一个看起来幸福的家庭,江聿过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祝敏的嗓音里充满淡淡的痛苦,“我讨厌她对我的恶语相向,我讨厌她叫我五五,讨厌她一次又一次的说因为我失去了大好前途,我在她身边很内耗,但是我今天才不得不承认,我好像又很依赖她,好像又……害怕失去她。”祝敏说完,紧紧的抱住江聿过,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口,连呼吸都艰难。
江聿过把祝敏的脑袋从他胸口处挪开,“还喘得动气?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可是祝敏似乎只有用这种“惩罚自己"的方式,才能正视刚才说出的那段话,真的是由她亲口说出。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穆传红的入院太突然,如果不是因为才知道她四年前就已经住过院,她想她今晚说不出这些。
祝敏初中高中时无数次想要逃离她的家庭,可是读大学后几个月归家一次,她又发现她内心深处有些"诡异"的并不厌恶。祝敏都觉得她自己矛盾无比。
但事实确如此。
祝敏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累,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冲击统统犹如排山倒海般向她直直袭来,毫无躲避的可能,惟有被动承受。她继续和江聿过讲着她小时候的事,讲她在小学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家庭都像她一样有姐姐有弟弟,讲她读到一篇写母爱的文章有多震撼,那是和穆传红近然不同的两种人;祝敏和他讲祝穆、讲祝笃,讲她的初中、高中……祝敏现在的话天马行空,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大部分时间是祝敏在讲,江聿过偶尔应和两声,他知道祝敏现在需要的是不停的抒发,抒发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的人,而不是她说一句对方也回一句的聊天者。
江聿过身上的味道充斥着祝敏的鼻息,那淡淡的檀木香在此刻对祝敏有凝神舒缓的作用,她的心绪渐渐平稳,夜色深沉,她无比庆幸,庆幸身边有江聿过,能够耐心的做她最忠诚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