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态勾人心魄,更令人胆寒心惊。而其那双桃花眸,似蕴掌握一切之意,带着嘲弄,紧紧盯着他。
下一瞬,刘禅蓦地松开握着那东吴大臣执匕首之手,后退数步至船舱之外,其神情陡然剧变,恐惧害怕瞬间盈满其面,继而高声颤抖而言。
“大人,孙刘两家因些许小事而不合,汝等却因之欲取我一稚童性命,尔等江东何其大义哉!”
一语引得整船骚动,船上戍守的江东士卒们的视线纷纷落于此。
那东吴大臣亦惊地猛然立起了身。
而于此际,三道身影一左一右现于刘禅身侧,皆持剑将刘禅护于其间,则现于那东吴大臣之身后,持剑横于那大臣的咽喉,三人目中皆是滔滔杀意。
一旁的江东士卒见此皆拔剑,逐渐围拢。一时之间,整艘船剑戟森然,局势危急。
此番动静,亦吵醒了孙尚香。
她携贴身侍卫匆匆赶来,入目所见,是自家儿子刘禅满面惊惶、可怜兮兮,被两名手持刀剑之人护于当中,衣襟浸染鲜血,而其源竟是颈间被人所划之一道伤痕。
她眼中燃起怒火,再转眸望向另一侧,却见那大臣手持沾血的匕首,惊怔地呆立当场,却被人从背后执剑杀意腾腾地抵于喉畔。
她怒火中烧,一下子拔出自己贴身侍卫的佩剑,剑指那大臣,愤然道。
“汝竟如此张狂!敢伤本郡主之子!汝身为吾孙家之臣,却行忤逆犯上之举,吾身为郡主,可替兄杀汝这等不忠不敬之臣。”
那大臣似终于回了神,眼含怨恨地看着那正装模做样的刘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倒是小看汝了。”
他此刻亦瞬间明悟其主公为何定要携刘禅归东吴之深意。
此子谋略、胆识、才智、品性皆胜常人,若假以数年令其成长,这天下……恐当真易主矣……
他朝孙尚香大义凛然道:“郡主,此事非汝所见这般,待事后,微臣再向郡主请罪,彼时再杀了臣,犹未迟。然当下——”
说着,其目光投向刘禅那三人,眸中透着狠绝,脖间的凉意,时刻警示着他,性命悬于一线,然其毫无惧色,继而道。
“即便此刻取了在下性命,小公子亦难离去。”
此刻周遭江东士兵已围了上来。
“这数百兵卒乃受吾主亲令,不必顾念吾之安危,亦势必要将小公子安然带回江东!”
刘禅胆小畏怯之神情须臾无踪,桀骜不羁地冷哼一声,眼神尽显鄙夷。
“哼——”
旋即他转目,朝孙尚香深深作揖,正色且带疚意道:“娘,恕儿不无法亲身伴于娘侧尽孝道,惟愿娘安然归江东后,诸事皆顺遂。”
言罢,他回眸冷冷一瞥那东吴大臣手中,仍握着沾了他血的匕首,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那东吴大臣后,丢下一句耐人寻味之语。
“愿君得见明日骄阳。”
便一个箭步破围而出,须臾间至船边,一个纵身,跃入茫茫大江之中而那三道身影亦毫无迟疑,紧跟其后一同跃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