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声声疼痛从虞鸢口中溢出,与此同时,她的身躯上,一道道伤无声息地浮现,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衣袂。
此刻她已脆弱至极,多亏了系统第二次的保护机制启动吊着她的性命。
“师姐,虞姐姐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伤,怎么会凭空出现?!”云澈从来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
此时飞剑宗一行人,搭了临时营地,其中一名医修仔细查看之后,便皱着眉道。
“虞师妹这是陷入了高级幻境之中!此等幻境,非比寻常,它们如同深渊之眼,能窥人心底最幽暗的角落,将人的恐惧与执念无限放大,编织成一张张难以挣脱的网。"
话语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在那幻境深处,人的心防如同薄纸,轻易便被识破。虞师妹所遭遇的,恐怕正是她内心深处最为惧怕之物,被那幻境捕捉,化作一次次残酷试炼,迫使她不断面对,直至心灵崩溃的边缘。这等幻境之力,是修仙界中最为诡异莫测的幻境之一。"
女修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她的话语虽淡,却字字沉重,直击人心。
云澈闻言,心中更是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还有这般可怕的幻境。
"那我们该如何救她出来?"
医修叹了口气,缓缓道:"唯有寻得那破解幻境之法,或是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深入其境,以无上意志唤醒她的心神。但此行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可能一同迷失。"
言毕,她轻轻撩起帘幕出去了。
云澈闻言,心中不禁涌起惊涛骇浪。
未曾料到这困境幻境竟如此棘手,需得大乘期强者方能一试,而此等修为的修士,在浩瀚修仙界中,犹如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更令他忧心的是,他们此刻身处秘境腹地,此地规则严苛,元婴期以上修为的修士根本就无法进入。
难道,只能等虞姐姐独自在幻境中挣扎?
这份无力感,如同寒冰般侵蚀着他的心田。
——
同一时间,秘境之外的紫霄仙域。
一处缥缈的仙山之巅,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与凡尘的交界。
古木参天,清泉潺潺,花瓣随风轻舞,落于棋盘之上,增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雅致。
云扶身着淡蓝色长袍,银发如瀑,随风轻扬,执白子于指间。
对面之人,身影朦胧,只隐约可见一袭黑袍,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气,与这仙境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两人对弈,棋局错综复杂,每一步都暗含天机,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棋子轻触棋盘的清脆声响,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鹤唳风声。
“你输了。”云扶淡淡道。
黑袍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黑气缭绕间,他缓缓伸手,欲拿回棋盘上的黑子。
却未触及,只见云扶指尖微动,棋盘上的棋子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自行排列成另一番局势,竟是平局。
黑袍人眼神微凝,随即轻笑:“好一个‘棋逢对手’,云扶仙尊,你的棋艺,果然名不虚传。”
“万年不见,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这一局,我心服口服。”
云扶淡然一笑,“棋局虽尽,但世事如棋,局局新。”
黑袍人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云扶脸色一变。
他留在虞鸢身上的一缕神识,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云扶的心也随之一紧,他闭目凝神,瞬间与那股躁动的灵识产生了共鸣。
清晰地感知到虞鸢正深陷于一场莫测的幻境之中,灵魂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挣扎而不得出。
而且她的气息极其微弱,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护住了她的心脉,她很可能已经……
这小丫头真叫人操心,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了。
幻境中的景象缓缓映入他的脑海。
天空一片阴沉,虞鸢低头,护着年迈的奶奶。
“该死的!你那酒鬼父亲欠老子几十万,今天就拿你来抵债!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道粗犷而狠厉的声音划破了压抑的幻境天空,如同雷鸣般震得虞鸢耳膜生疼。
虞鸢抬头,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步步紧逼,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
她紧紧抱着年迈的奶奶,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四周是面目狰狞的打手,他们的笑声在阴郁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耳。
棍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而急促……
棍子狠狠落下,一下又一下,虞鸢咬紧牙关,每一击都伴随着她骨骼的震颤与血肉模糊的呻吟。
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就在她晕倒之迹,一切戛然而止。
再次醒来时,她身上的伤已经消失了,那些人又冲进了她的家里。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眼看棍棒再次落下,虞鸢本能地蜷缩,眼帘低垂。
但这一次,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疑惑与不解交织间,她鼓起勇气,缓缓掀开眼帘。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家,屋里照样被十几个大汉挤满。
唯一不同的时,她眼前有一个银发男人。
宛若自古代画卷中走出,其古装扮相超凡脱俗,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美得令人窒息,又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缥缈。
“你……你……”虞鸢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替她挨打?
“鸢儿,又不乖了。”
云扶轻启朱唇,话语间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宠溺,随即一抹殷红自嘴角溢出。
他未曾料到,即便是以神魂之姿踏入这幻境,竟也无法完全豁免其带来的伤害。
这幻境复杂多变,难怪能紧紧锁住虞鸢的心神,让她久久徘徊,难以自拔。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云扶缓缓蹲下身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至极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