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白蟹炒年糕,也知道这个王师傅下苦工钻研厨艺,在做蟹上小有名气了。
路总是人自己走出来的。
而在鳗鱼汛期,望海的渔船渐多,渔民顶着海风也在撒网,从近海到外岛,一艘艘停在码头边缘。
另一边,运着木头的大船一艘接着一艘,大概十来艘,堵在了港口,上面飘着醒目的王字旗。
陈三明看了眼税单,他小声问王良,“没过税关?”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其实王逢年自打转货运以来,说是做的南北货,但其实他的根基在木运上,有岛有海的地方就少不了要用到木材。所以他的业务做得很广,生意从海浦往南到闽粤,从北到明府,往西至临安,做得相当之大。
光是每日从码头出海的船,都有十几艘。
让那些船老大咬碎了牙,都恶狠狠想,王逢年这小子运道可真好。不过这次,倒是跌了个跟头。
王良熬了两夜,没有啥精神,听见陈三明的问话,他叹了口气,“更糟糕。”
不只是没过税关,这批木材还要赔别人三倍的价钱,损失达几千两,尤其正是年底,要结大量的货钱,其他人欠的货款也没有结。而且手里不少木头要被造船厂低价征收。
王良都愁得吃不下饭,整夜整夜睡不着,害怕他老大变成穷光蛋。而最该愁的人,王逢年半点不急,这点小事而已,又不是没钱。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他王逢年要完蛋了。
连许久没来海浦的庄轻舟,又大张旗鼓过来,特意来看他的笑话。“怎么,那批上千两的木材死活过不了税关,要赔别人那么多,“庄轻舟幸灾乐祸,“还欠外头不少钱吧,听说你把钱庄里的钱全取出来了。”他穿着皮裘,坐了下来,帽子一甩一甩,“可怜可怜,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哦。”
“王逢年,去算算命吧,怎么费尽心机,媳妇没讨到,钱也飞了呢。”王逢年看他就烦,言简意赅,“滚。”
“滚,呵,"庄轻舟起身,“真是好久没来海浦了,我去四时鲜瞧瞧。”王逢年冷冷看他,站起身来。
“你干啥?"庄轻舟微笑。
“好狗不挡道,"王逢年撞开他,大步往前走。庄轻舟嘶了声,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真是火从心头起。他见到江盈知,寒暄完,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听说王逢年好像遇上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江盈知问,她看了眼庄轻舟,仍旧做自己的事情,并不相信。庄轻舟说:“就是赔个四五千两,再还别人上万两,年底淮阳造船厂征运木材,他那批还得填了海浦这块缺漏。”
“好久没见到这么点背的人了,搞不好,倾家荡产哦。”江盈知停了手里的活,她皱眉,而后等王逢年过来,她问了句是不是真的,王逢年看了眼庄轻舟,点头。
她拉了他的手,在庄轻舟眼皮子底下。
嚅,他看见了什么??
庄轻舟看两人,又看两人紧握的手。
嗯?啊?我呸!
他愤然离去,北风吹散了他的点点失望。
江盈知才懒得搭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指指自己肩膀,“快,给你靠一下。”
王逢年看她,真的把头靠过去,装一下可怜。很滑稽,显得他大鸟依人。
“这段日子很累吧,你怎么不说,我会陪你的。”江盈知拍拍他肩膀,“这做生意,起起伏伏很正常嘛,有赚就有赔。不要心焦,我把我赚的钱借给你啊。”
“实在不行,我养你啊。”
王逢年被触动,他伸出手说:"抱一下。”“好吧,看你可怜,给你点爱的鼓励,"江盈知也伸出手。她被王逢年紧紧搂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他摸她的脸,他喃喃自语,“好喜欢你,小满。”又说:“不要担心,我有很多钱。”
“哦,有钱了不起,"江盈知哼道,白瞎了她的好心。两个人抱了许久,听他问,“爱的鼓励里,能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