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默默盖上油纸,重新用绳子缠紧。
她能在海鲜餐厅一年就混到主厨的位置,鼻子和舌头都灵得很,这油不用看,一闻便知道是粗榨的菜籽油。
芥酸那股味道冲得很,充斥着苦、辣与涩味,练成熟油也不好吃。
还有小梅那一篮子的咸鱼干,都油烧了。
油烧是行话,是干制品变质发酸,咸鱼干腹部和鳃变色,通常是橙黄和赤褐色,吃起来酸苦,还可能会吃坏肚子。
江盈知在后厨要是收到这样的干货,唯一法子就是碾碎倒料桶里,可在这她没法下手。
到了这里半日后,她已经明白小梅和海娃的生活,家中暂且只有这两个人相依为命,很不容易。
而海浦镇山多平原少,淡水少,不适合种稻子,靠天下雨浇灌不切实际。
多是外地运来,价高吃不起。
唯一能吃得起的是在山地也能活的番薯,所以这里最便宜的主粮就是番薯丝。
洗完锅碗,吃了一顿苦咸的番薯丝后,江盈知胃里反酸,五岁的海娃却吃得津津有味,不吃这就得饿肚子。
到了下午,潮涨时分,江盈知左手提着三四个鱼篓,右手拿鱼叉,往外走时说:“走吧,赶海去。”
不用盐和油,只要有海鲜在,她连调料都能自己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