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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烤鱼丸(2 / 3)

“那来些不?”小梅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江盈知,大着胆子问。

长脸汉子问:“来啊,这一桶多少?”

“我们点个卖的,”江盈知单手拎桶,“三个两文,你们自个儿拿去煮的,饶你们一个,四个两文钱。”

“全鱼肉做的,半点刺也没,这个价钱不能低了。”

驳船的力工又比不上搬货的脚夫,一天从五更天干到入夜,也才五十文。

不过他们人多,大伙每人拿出几文钱来凑凑,用六十文买走了这满满一桶鱼丸,还带走了一罐蛏油。

这一群汉子只会剖鱼抹盐,放在船板上晒干吃,要他们正经煮点东西来,勉强能蒸些鱼干。

这会儿却围着小小船舱中的炉子,上面放了口大铁锅,水滚后就倒了鱼丸。

短脸汉子心急,他说“会不会都是腥气?”

“急啥,还没沸呢,”有人骂他,“吃东西少说话。”

船舱里渐渐没人说话了,随着汤沸腾,蛏油散发出香气,在这狭小逼仄充满鱼腥气的地方弥漫开来。

从前这里只有满满腥气,哪闻得到这样香的味,有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咕嘟一声。紧接着一群原本还呆坐着的人,赶紧抄饭碗盛汤舀鱼丸。

汤渗入干糙的米饭里,让难吃的米都变得有些顺口了,他们大口嚼着鱼丸,就着鱼丸吃下一大口饭。

人要是每日都吃咸味死重的东西,有一日吃到点好的,真的会不想说话,只想傻乐。

好像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却了一样。

有人难得发出满足的喟叹,“他爹娘的,真是够味”

“让我天天吃也成啊,我能去给那个死难缠的金三驳船去”

“美得你,”管船的看了还剩一半的鱼丸,暗自道,等明日吃完再去买些来,咋能好吃成这样。

吃了这顿,让他们大半夜被叫起来驳船时,都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

而幸福不只只是他们,江盈知和小梅激动极了,八十文哎!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绝口不提为了这点鱼丸忙了多久,累得胳膊都不是自己的,夜里躺在竹板床上一翻身就疼得厉害。

大娘也高兴极了,江盈知白送给她二十个鱼丸,让她回家煮去。

“明儿你还来这,我来得早,给你占着位,”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她这人就好白占点便宜。可谁要是给了她点东西,她也愿意热心地忙前忙后。

“哎,多谢你了大姨,”江盈知嘴巴很甜,人又会来事,把大娘哄得忍痛给了她一小包虾皮,可把自己心疼的。

小梅只顾着笑。

烤鱼丸卖得很好,几乎打从这块地走过的,都会要上一串,站定吃完了又会急急忙忙问,“明儿还来不来?”

得到来的回答后,才又要了一串,慢慢咬着脸上带着笑走了。

卖到最后几串时,江盈知还送了两串给收商税的小吏,小吏脸上一瞬间出现了震惊。

“别人见我们穿着这身衣裳,都是绕着道走的,”小吏无奈笑笑,他们这种下等杂役,糊口饭吃的,哪想天天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江盈知笑,“我不认得什么衣裳不衣裳的,我没做亏心事又不怕,送给你吃了。”

她说话好听,又大大方方的,一点不谄媚。

小吏也笑笑,说下回去捧场,实际握着那两串鱼丸,心里跟大冷天吃了碗鱼糍面那样美。

拿着不吃跟其他小吏炫耀,最后六个人一人一个吃了,刚被领头骂的郁气也消散许多,乐呵呵起来。

这边等江盈知快要收摊时,海红才费劲地推着车过来,她上去搭了把手。

海红抹抹脸上的汗珠,羞赧道:“出来的晚了,家里婆婆害了病,烧完饭才过来。”

她赶紧从兜里掏出用帕子缠起来的,六根微微泛黄的墨鱼骨,“你瞧瞧,咋样?”

生怕江盈知不满意,她还说:“要是觉得黄了,我给你上别人家换去。”

“这个就顶好了,”江盈知看着这,上手摸了摸,质地也好,磨成细粉就能充当牙膏使了。

而且它止血也好用,要是哪里出了点血,撒上些,没过多时就能止住。

江盈知满意得很,小梅把蛏油拿给海红。

这位包着蓝头巾的女人忽地眼圈泛红,“多亏你提点我两句,早上我也来了,鱼杂粥按你那样做,属实要好吃些。”

她狠狠心蒸了笼馒头,一路上都心里悬着,怕没人买,结果倒是卖了个精光。

“卖完了就行,蛏油还要就找我,我在这块地摆,”江盈知点点那树荫底下的地。

海红揉了揉衣角,“没什么能送你的,做了几个馒头,你和阿妹拿去吃吧。”

她递过来用油纸包着的馒头,刚从灶上拿下来,还热乎着。

江盈知晓得虚情假意,伸手接过,面上很真诚地说:“那我没什么能送你的,还剩一点鱼丸,压碎了些,卖相不好。原本要回家拿去吃的,你要不嫌弃拿上,给你自个补补。”

“吃好点才有力气做活不是?”

她说卖相不好的鱼丸,其实也只不过是裂了,或是碎了几个口子,并不是碎成渣的那种。

海红忙说不要,被小梅问:“姐,倒你这个桶里行不行?”

“行,哎,不行,”海红急忙摆手,小梅已经倒进去了,江盈知揽着小梅肩膀笑,“姐你忙吧,我们走了。”

海红冲她们招手,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两人拿着零碎东西,在渔港海滩前等了一阵,陈大发急急忙忙划着船过来,他满头的汗,“抓海蛇忘了时辰?”

小梅关切地问,“抓到了没?”

“没呢,还在小潮水,海蛇都少上岸,又躲在礁石里头,怕被它咬,没敢抓,”陈大发累地喘气,坐在船中央用手扇了扇风。

江盈知递给他一个馒头,自己也啃了起来,真饿了,她两腮鼓鼓,含糊不清地说:“姑父,这样要被蛇咬的。”

“你等夜里,打着火把,划了船到岸口那,用竹竿拴铁丝挂块咸肉,没有的话咸鱼也成,它们就吃鱼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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