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就像,她明明只想吃草莓,栗萧里偏硬塞给她车厘子,执意说车厘子是"百果第一枝",食用价值高,强迫她接受。而身边的人也都认为,他是爱你,你理应接受。
星回同样爱他。但爱他就必须全盘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吗?她不能拥有自己独立的喜好和选择吗?
星回不确定和栗萧里之间的种种问题是否真的源于自己的失忆,她决定再去见他一次。于公,这是她身为对接人的职责所在。于私…她虽然气他要和别人联姻,可也爱他,对他有不舍。
翌日下午,星回如约去了银星大厦。
祁常安等在前台,见她来了神色一松,“我带您上去。”星回微一点头,“麻烦了,祁助理。”
“一点都不麻烦。"祁常安按电梯上楼,把她送到栗萧里办公室门口时,以半提示半恳求的语气说:“栗总吃软不吃硬,您别和他硬碰硬,多一点耐心。星回没应声,她自行敲门,听见里面说了声“进",她推开了门。栗萧里正在批文件,秘书在一旁站着等待。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坐。"说完继续低头签字。星回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他。他今天穿了件螺子黛色的暗纹西装,风格简约,袖口处露出一截白衬衫,握笔的右手立体而有力度,伏在桌面上的左手正好被一缕阳光笼罩,素戒反射出的光芒很是刺眼,刺得星回那颗不舍的心瞬间碎掉。她微侧了侧头移开视线。
其中一份文件似是有问题,栗萧里盯着内容看了片刻,蹙眉分析着什么,之后圈出了两处地方,才放下笔,合上文件。秘书接过来,迅速出去了。
栗萧里看向星回,一句话都没说,朝她伸手。他脸上的神情是工作中的严肃,眉心稍蹙,下颌微微绷着,和上次两人见面的状态不同。星回收敛起情绪,把设计稿递到他手上。
栗萧里又重新过了一遍设计稿,眼眸一抬,“面料有四色,每色的米数和幅宽不同,扣除损耗,计算一下成品数量,我要百分百精确的数据。”计算用料量是打版师的工作,批量裁剪和单件裁剪的用料效率和成本也是有差异的,前者在排料时可以通过套裁的方式最大限度减少废料。星回能做这项工作,她给方知有那边的设计,打版师的工作都是她做。不过还没定稿,她便没有提前计算。
星回客观道:“剪错,缝份不足,排版损耗等都会增加面料用量,预估的成品数量不可能精确到百分之百。”
栗萧里不理,递了纸笔过去:“不是有公式嘛,精确地核算出栀子色的成品数量。”
栀子色宽幅较窄,还有暗格,计算面料需要考虑暗格的对齐问题,要特别注意接缝处的处理,羊绒面料还有倒顺毛…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星回可以用公式计算出来,此刻却并不适宜做这项工作。她一时没动。栗萧里风波不动地盯着她,“我可以等。”星回清楚他不是真的要她现场算,沉默地等着他继续。栗萧里抬了下眉,“我就提了这一个要求,对你来说,都不是张口能来,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小小的设计助理能够和我对接这组设计稿?"话落,他把设计稿推回去,一字一句:“她凭什么?她有资格在我面前现场核算吗?”他一语双关,既在计较星回派了袁满来应付他,也是在说故十方。这个ta,是“她”也是“他”。他把星回那天在这里说的那一句“凭什么"原封不动还了回来。这一刻,他骨子里那点权衡算计锱铢必较的商人本性体现得淋漓尽致。星回抿了抿唇,只回应他字面上的意思,“抱歉栗总,是我考虑不周。”栗萧里眼瞳不经意敛了下,他打开手边的一份文件看起来,边道:“回去计算好再拿来给我。”
他这分明是在刻意为难。星回有些忍不了,“栗萧里,你能不能公私分明?”
栗萧里眸光闪了闪,“我以为我们的私你不要了,才以对公的态度对你。”“那就请栗总一次性说清楚所有问题,我一并解决。”“这次只有这一个问题,下次是什么问题,全看星回老师的态度。”星回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栗萧里,你不要欺人太甚!陈总需要你帮忙向你低头,我不需要!”
栗萧里抬眸,语气重了几分,“对我无所求,所以硬气是吗?”星回刚他:“不硬气难道要跪下来求你吗?我是来送稿,不是送命!”“……“栗萧里被气得也站了起来,他转眸看向窗外缓了一两秒,才说:“我以为你来,该是解释故十方的事。或者你不解释也可以,明天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和我去民政局,我就原谅你。”
结婚这么严肃的事,他居然像谈判提条件一样提出来?且不说他们之间问题重重,他们眼下还是分手的状态呢,是怎么直接跨过复合这一步到结婚的?星回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用去民政局!没结呢,不用离!”栗萧里被她噎得一窒,“这次由不得你!五年,是我最大限度的等待。我没时间再和你耗下去。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婚后慢慢解决。”“我们把对方解决掉,是最简单最快的解决办法。“星回把设计稿推回给他,“稿子我不再改一笔!更不会再为它来一趟!审核是否通过,两家公司又能否达成合作,全看栗总你。”
栗萧里看向她,目光已然带了力量,“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让你不惜为了他和我翻脸?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是心里倾向了他,还是已经选择了他?原本星回听进去了祁常安的话,有意澄清因失忆导致的故十方的误会,如果他也能就联姻的事给她一个解释,她就和他讨论一下未来,是真没想到栗萧里是这样的态度。
“随你怎么想!"星回无意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我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但对他,我不会手软。“栗萧里看着她背影,寒声:“我等到明天中午,你不来,后果就由他担。”这是在威胁她?星回气得肝疼,头也不回地讽刺了一句:“不用舍不得,栗总只管拿我开刀立威!”
办公室门关上那一刻,栗萧里抬手一挥,一瞬间,设计稿落了满地。翌日,他等了一天,星回不仅没再来,更连一条服软示弱的信息都没有。她当他说说而已!
这天下午,故十方被急召回仁和医院参加专项会。他平时都在中医院出门诊,一般只有会诊和开会才回来,所谓的专项会一般是和医学科研项目有关,他以为是由他牵头的“研究组"成立的事。结果确实是“研究组”的事,但不是推进,而是被叫停。故十方听院领导一宣布,神色一凛,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栗萧里被院长引进来。他进门时抬眸扫了与会人员一眼,眼神透出工作时的凌厉冷静,暗调的朱墨西装和同色系衬衫,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