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公寓,每天透过窗户偷偷地看应倪,像一个猥琐的变态。
应倪的生活和从前一样充满色彩,她从不缺乏追求者,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周斯杨的心脏像被什么长了獠牙的怪物啃噬一样,疼得只能用匕首划破皮肤来缓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自残释放的内啡肽已经麻痹不了痛楚。有一个阴天,他忽然想:或许他死了,她就会为她所作的一切感到后悔。
当然这个一切,仅仅指的是。
她不要他了。
苏云赶到英国时,周斯杨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好在跳下去的七楼下方有一个看不见玻璃阳台,虽然全身多出骨折,但并不致命。
出院后,周斯杨被强制送去了美国。
身体痊愈了,但心没有痊愈。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或许早就患上了。定期的心心理咨询加上安定药物的服用并没有让他好转,甚至越来越严重。
在他再一次准备自杀时,苏云当着他的面喝下了农药。幸而抢救及时,苏云也没来得及喝多少,换血脱离生命危险后,父亲让他跪在床头,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周斯杨彻底清醒过来。
他开始规律地生活,强迫自己运动,每天晒一个小时太阳,按时吃药,积极接受治疗。
直到去年,他才完全脱离药物痊愈。
但苏云的状况一塌糊涂,因为害怕他再次自杀,杯弓蛇影,患上了重度焦虑症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说不能再刺激她了。“周斯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音量越来越小。
陈桉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周斯杨回答不上来。
陈桉也没时间等他回答:“我去看看情况,先挂了。”离包房只有几步时,陈桉将手机揣回衣兜,抬手正要敲门,咔的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应倪搀着个女人出来,因此吃力而咬着牙,陈桉见状从她肩膀上接过,将人搭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他问。
应倪直起腰,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晕了。”
“我是说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她打你没?”“就她这样还打我。“应倪呵一声:“你狗血剧看多了。”
120打后没多久,周斯杨的父亲赶来了。陈桉和他见过一面,再将苏云交给周斯杨的父亲后,便抓起应倪的手离开。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门口,应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送她回家,在苏云那儿受够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你是傻逼吗!我说了不用送就是不用送!到底能不能听懂!”
两个人颜值出挑,衣着不菲,但行为称得上是跌价。来来往往路过的人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前台站在两步开外不知所措,经理已经去找保安了。
怒吼对陈桉毫无用处,他的情绪稳定到像钢筋水泥一样经年不变。应倪深吸口气问,“你是不是想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干一架?”
闻言陈桉只好松手。
应倪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大马路上才停下来,然后低着脑袋继续往前走着,漫无目的地摆动着双腿,行走间,她消化着苏云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剔除着扎根在心底和周斯杨有关的那些根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当她终于从长时间的呆滞中回过神来时,转过头的瞬间,陈桉赫然定格在视野里。
他隔着不远也不近,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站在一个有些破旧的路牌下。飞蛾不知疲倦地撞着灯泡,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应倪忽然有一瞬间的出神。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他走过来。
应倪后退一步,打了个喷嚏:“你怎么像个鬼一样。”“鬼?“陈桉笑了下,脱下西装扔她身上,“鬼有我这样的吗?”
“我是说你阴魂不散。“应倪说完又阿喊一声。陈桉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笑了,“穿上。”“你说穿上就穿上?"应倪揉了揉鼻子,将衣服团成邹巴巴的一团给他扔了回去,手臂抬得很高,近乎是朝他脸上砸去的,还不忘讥讽:“又是周斯杨拜托的?”“你怎么不去当他的狗!”
深色的衣服从陈桉脸上滑落,坠回到手里,由于手臂一直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一半掉在了地上,衣袖沾上了灰尘,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或许夜深无人过于静谧安静,也或许是两人的距离很近。陈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柔和,但明显能听出里面像是被磨过的锐利。
“在车上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吗。”
应倪显然没反应过来,眉心拧着,表情迷茫。陈桉耐着性子解释:“觅澍奶茶店,你被人欺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