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屿正和别人说话,闻言喊了声“好。“他笑着,跑到祝文成旁边,自觉地接过祝文成手里的一打试卷,和他一起往前走。
祝文成则拍拍他的肩,目露欣慰。
祝苒愣在原地,良久,才回神复又坐下。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祝苒对盛淮屿开始有了某种执念,并在这次摸底考结束后,主动找到老师表达希望能和盛淮屿同桌的意思,然后得偿所愿。
虽是执念,但却并非因喜欢而起。
祝苒从未动过别的心心思,自觉和盛淮屿相处时也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惊讶地发现,那个飒爽无拘的少年,似乎对她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情感。
她是个比较迟钝的人,又或者说,开窍比同龄人来说要晚很多。在很久之前,祝苒的好朋友于梓欣曾暗示过盛淮屿对她和别人挺不一样的,但祝苒并没有往心里去。直到那天,体育课。
凉爽秋日,硕果丰收,一群青少年也正精力充沛。体育老师知道高二学生学习的压力,也没过多浪费时间,让大家跑完两圈后简单说了两句就宣布了解散。男孩子们个个兴奋地朝篮球场上跑去,不少女生也纷纷围过去看。
祝苒不爱凑这种热闹,只想找个安静地方坐着。于梓欣拉住了她:“好不容易一节体育课没被占,你就坐着岂不是浪费了?快起来啦,和我一起走走。”
祝苒有些不太愿意,但看着于梓欣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心软答应了,“好吧。”
于梓欣高兴地挽上她的胳膊,两个人就往橡胶底操场上走。走了没几步,祝苒察觉出几分不对,“这是去哪儿?”于梓欣道:“看他们打篮球啊!大家都在那儿呢!”祝苒顿时停了步子,“我不想去。”
于梓欣:“为什么?!看他们打篮球,多好玩啊!”祝苒坚定摇头:“人太多了,我嫌吵。”
其实也有一部分社恐的原因。
“去吧去吧。"于梓欣硬拉着祝苒的胳膊晃,“我听他们说今天盛淮屿和别人约了比赛,好多人都想看呢!我也想看!”
“盛淮屿……比赛?”
祝苒停住的步子开始有动摇的迹象。
于梓欣敏锐察觉到,于是劝得更加起劲儿,“对啊对啊。听说是隔壁班有个人故意挑衅盛淮屿问敢不敢来一场,盛淮屿怕过什么呀,当场就同意了。”祝苒垂下眸,眸间碎光微闪,明显是开始考虑了。在于梓欣又来拉她的胳膊劝时,祝苒终于轻轻点了头,“那要….”
“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篮球场内的比赛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茶。场边上围着一圈女生,纷纷在高声呐喊,这其中,“盛淮屿加油"的声音最响。
祝苒跟着于梓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不知不觉就站在了人群最里侧。在这里,也能将场上的比赛看得更加清楚。祝苒一眼就捕捉到了众多男生中的盛淮屿,他似乎有些累了,额前的几缕碎发微湿,半躬着腰,胸脯微微起伏。有疲态,但仍不减光彩。
对方又欺身逼来,盛淮屿沉心静气,眼神灼灼,一个旋身就将对方手下的球顺了过来,向前小跑几步,一个漂亮的三分投,球顿时华丽落筐。
鏖战已久的比局也因为这个三分投正式结束,盛淮屿方赢了。
周围顿时一圈响亮的喝彩声,祝苒也忍不住有些兴奋,在人群里用力鼓了两下掌。
场内,盛淮屿的同伴把球捡了回来走到场中央,盛淮屿从同伴手中接过球在手下拍着,同时懒懒挑眉看向对面那人,“服不服?”
他对面的人脸上有些憋屈,但还是低头认了输,“服。”
盛淮屿勾唇笑一下,也懒得再计较许多,转身欲走。但此时,他的同伴却突然“我草”了一声,“淮屿,你手流血呢!”
盛淮屿低头看去,原来是右手食指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个小口子,正在往外汩汩流血。
不咋疼,但流血挺多。
盛淮屿扭头,问他身边的兄弟,“带纸了吗?”兄弟摇头。
兄弟的确没带,但场边的众多女生带了。很快地,盛淮屿身边围上去一群女生。
“我带纸了,用我的吧!”
“用我的吧,我这个还有香味呢!”
吵吵嚷嚷。
祝苒自然也注意到了盛淮屿那里的情况,隔着几圈人,她听不见盛淮屿的声音。
祝苒低头,伸手摸向口袋。
她没带纸,但她带了个创口贴。
因为平时她爱扣手的习惯,手经常会受伤,所以每每总会在兜里备一个创口贴,这下她没用上,倒是可以有了别的用场。
祝苒拿出来那个创口贴,在手心里看了看。很普通的那种,五角钱一个,连个花纹或者香味都没有。
似乎有些过于拿不出手。
正犹豫间,一个女生的声音从人群中央飘了出来,“呀!怎么流这么多血呀,得贴个创口贴吧。”这声一落,祝苒顿时不敢再耽误,“我这里有个创口贴……”
声音不算很大,但周围还是有人听到。“噌”的一下,祝苒指间的创口贴被旁边的一个女生抢走,那人头都没回,很快挤了进去,“这里有一个创口贴!盛淮屿,我来给你贴!”
于梓欣就站在祝苒旁边,看见这一幕顿时有些怒不可遏,“我去,这女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啊!那明明是你的创口贴!”
祝苒被那人的举动搞得也有些愣住,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她按住生气的于梓欣,安抚道:“没事没事。盛淮屿能用上就行。”
说完,她看向人群中央,那个创口贴已经被撕开包装,刚才抢走它的女生正小心翼翼地要往盛淮屿伤口上贴。祝苒看着,犹豫了犹豫,选择退后。
却不想,被那人叫住。
“祝苒。”
盛淮屿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着那个创口贴,拨开人群朝她走过来。
少年耷拉着眉眼,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滴血的手指朝她伸过来,“你能不能帮我贴?”
顿了顿,他又说:“我好疼。”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包括祝苒。
也是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