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了。
“那很简单啊。”洛温说。
她回到自己床铺边,从枕下摸了一沓车票出来,给呆若木鸡的四人每人都发了一张。
赌徒已经探出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诈骗犯恍惚道:“……穷得只有短袖穿?”
现在想想,那几件短袖上面的闪片是什么金片也说不定。
扒手拿着车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就这么得救了?
她抖着手问道:“你、你为什么买五张车票?”
“六张。”洛温说。
因为担心身上散发的寒气影响到正常人类,她特地买了一整间。
她问:“所以,你们为什么在这儿?”
赌徒头皮都快炸开了。
他坐回去,语气弱弱的反问:“你知道我们是闯进来的,还这么帮我们?”
商人离洛温位置最远,大着胆子咕哝道:“这是人的表现吗……”
洛温提出解决方案,“如果不舒服,你们可以走。”
车厢外“哐”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诈骗犯左脚踩商人,右脚踩赌徒,打着圆场道:“情况特别……其实是有特别的缘分 。”
洛温顿了顿,这个回答她确实喜欢。
即使拿到车票,众人还略有些担心,也没敢将行李箱移开。
紧张的气氛没感染到洛温,她站在房间深处,侧头听着。
房间内没有窗,但她从醒来开始,便一直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同一种鸟的叫声。
极为嘲哳难听。
正当时,房间门被敲了两下。
来了。
众人手紧紧攥着车票,房间内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
洛温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眉宇中也暗含期待。
乘务员既然是“怪物”,或许……会是她的同类呢?
门明显被推了推,但没推开后,对方似乎也没再尝试。
赌徒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刚稍稍放下心来,走廊里便响起一阵咯吱声,像是有人在折断骨头。
“那是什么?”诈骗犯脸色难看。
洛温侧耳听了几秒,“听着像在殴打自己。”
她代入自己换位思考了下,叹口气:“被关在门外,很难不让人生气。”
赌徒脸色苍白,这不就是在暗示——等待会儿乘务员自己进来,连车票都没用了?
他一咬牙,拨开重重行李箱,直接拉开了房间门。
门打开,头已经垮成倒U型的乘务员静静站着,即使面部完全畸形,也能看出他那一瞬的惊愕。
洛温:“……”
她绝不承认这是她的同类。
“车……票……”乘务员用压扁的口腔,艰难发声道。
赌徒慌张掏出车票,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举起手展示车票。
乘务员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成缝的双眼满是控诉:“有车票,为什么之前不开门?”
害他白白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可惜这长句子注定无人听懂,四人全体转向洛温,投射无声的询问视线。
洛温也听不懂,但想着对方好不容易来一趟,合理猜测道:“他可能……还想带点什么走?”
四人一阵颤抖,赌徒结巴道:“不、不能吧?”
虽然表现得懦弱害怕,但他的手已经蓄势待发,做好推人出去挡刀的准备。
洛温心说这还不简单?
她捧起掉在地上的头,塞在了乘务员怀里。
乘务员:“……”
他抱着头转身离开,背影有几分凄惨。
但同样无人在意,他刚一转身,赌徒就“砰”地一声甩上门,彻底隔绝外面的视角。
脱离危险,众人皆是松了口大气,各自爬回“自己的”床铺,一动不动的等火车到站。
洛温睡得太久,没什么困意,索性翻出藏在枕头下的东西放回手提箱,静静地靠墙等着。
诈骗犯眼看着她放了几卷钱进去,还没来得及动什么歪心思,胸口便涌上一股寒意,冰得她心口发慌。
她暗道一声状态不好,今天还是算了。刚放下念头,身体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诈骗犯:“……?”
邪了门了。
诈骗犯望着洛温,反复又尝试几次,冷热交替,差点儿把自己玩到另一个世界去。
她这么一通折腾,其他人本来心里就装着事,纷纷被吵得睁开眼,略带怒意的看向她的位置。
诈骗犯:“呃……我就是想到,我们还没和救命恩人好好介绍介绍自己。”
洛温没什么表情,却是因为自己即将交到人类朋友而心跳加速了几秒。
相互介绍名字,是伟大友谊的开端。
诈骗犯:“我叫诈骗犯,初步打算在莱布德镇多拜访几位孤寡老人、单亲家庭和刚新搬家的独身男女。”
洛温手指一顿。
诈骗犯上铺的商人接过话:“我叫商人,带了一箱假项链首饰来卖,价格暂时定在成本价的三百倍往上,如果卖得不错……会考虑进一步提升。”
“赌徒,现在分文没有,打算去镇上抢几个人,赚到钱再去碰碰运气。”
扒手提了口气,声音小小的:“我、我是扒手,偷东西撬锁什么的,我比较在行。”
她翻过洛温的箱子,此刻紧张得要命——万一有人把这事捅出去,对方会不会收回她的车票?
事实上,她还真没想错。
洛温停滞在原地,心想她这是救了四个什么玩意儿。
和这类人扯上关系,她以后在莱布德镇的友谊之路还怎么走?
商人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你呢?没想好去处的话,可以来做我商品的代言人啊!”
洛温宛若被烫水浇了一身,郁闷至极。她顶着张扑克脸,半死不活地“呵”了声。
扒手又开始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