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山下的村子,决定自己去看看。
天已经大亮,通向村子的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静得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赶车的车夫背后有些发凉,四处张望,车越赶越慢。
忽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顺着方向看去,竟是远处的村子冒了黑烟。
岑璠看着远处的冲天火光,瞳孔骤然缩紧,槿儿叫出声,而后捂住嘴,抓紧了岑璠的臂。
车夫瞧的比两人更清楚些。
“姑娘,那、那村口守着兵!”车夫回头向她说,声音在发颤。
岑璠看了看火的方向,毫不犹豫道:“掉头,回去。”
车夫二话不说,赶紧掉头,两旁跟着的四个护卫见状,也跟着朝火源反方向走。
岑璠浑身冒了冷汗,沉声下了令,“再快点,快走。”
车夫丝毫不敢懈怠,一提马绳,车赶的快了许多,时不时回头看两眼。
岑璠仍抱有几分侥幸,以为摆脱了危险,却陡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站住!”
车夫彻底慌了神,车赶的越来越快。
马蹄声渐近,马车晃得像要散架一样,岑璠甚至透过车窗看到了几个高大的人影掠过。
岑璠屏住呼吸,忽然间,车外似是擦过箭响,一声马鸣传来,随即整个车身向外面倾斜。
岑璠身子猛地向前,头撞到了墙壁上,一阵晕眩,慌忙扶住车壁才没有滑下去。
还不待作出其他反应,车外便传来一阵惨叫声,带着血的剑尖刺了进来。
槿儿一声尖叫,连忙抱臂蜷在一角。
忽地外面静了下来,有人下了马,一只带着厚茧的手伸了进来,手背黝黑,皮肤皲裂开。
大胡子军汉挑开帘子,咧开一嘴黄牙,“公子你瞧,是两个小娘们,长得还怪好看。”
岑璠吓得不敢动,和槿儿缩在一起,一双眼睛红着,眼底却透着些狠劲,刺向壮汉。
壮汉显然不在意,只觉得这回又遇到了个性子烈的,掀开帘子,腾了位置让外面的人瞧一眼。
岑璠也看清了外面的人,其中一男子身穿墨绿锦袍,十分显眼,肤色白皙,气定神闲,其余人穿的皆是军服。
锦衣男子下马走近,轻佻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在两人身上,眯起眼睛,肯定道:“长得是不错…”
他指了岑璠,语中满是戏谑,“我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壮汉似是立刻会意,单手将槿儿拽住。
岑璠头晕的厉害,伸手拉住槿儿,被壮汉甩开。
槿儿被拉下去后,锦衣男子便立刻坐了进来,岑璠起身,想要下车,却被男子摁住肩膀坐了回去。
柳戚濯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长得水灵灵的,面如白玉,泪眼扑簌却如暗送秋波,眼尾发红,可怜又招人疼。
再往下看,那身段却也是极好,楚腰纤细,忍不住让人想要上去掐一把。
又确认了一番,发现女子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不像是高门世家出来的姑娘,便是更欢喜了,轻浮的目光愈发不加遮掩。
外面槿儿尖锐的惨叫声传来,柳戚濯收起目光,似是被扫了兴致,掀开帘子,喊了声,“去去去!都给我上远处玩去!”
槿儿的叫声渐远,岑璠恶狠狠盯住面前的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柳戚濯靠近她,对她笑了笑,声音放轻,“姑娘别怕,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岑璠不答,整个身子抖动,蜷成一团,却什么也不说。
柳戚濯看着愈发心疼,轻皱了眉,却还是一副笑脸,忍不住上了手,一勾她的下巴,“你瞧瞧这可怜样,姑娘放心,小爷我不动女人,特别是你这样的美人。我们柳家在洛阳可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不如你跟了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今日之事全当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看见可好?”
岑璠瞪着他,由着那只手在脸上轻抚,在即将碰到唇的一瞬间,趁其不备,抓住男人的手臂,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柳戚濯吃痛,全然换了副扭曲的表情,目眦尽裂。
岑璠闭着眼,只管往狠里咬,牙齿嵌了进去,咬了满口血。
柳戚濯骂了声贱人,抽开手,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岑璠喘不上气,咳嗽起来,抓着那只臂,然而力气悬殊,渐渐没了力气。
柳戚濯轻蔑地笑了笑,放开了她,抓住她的领子用力往外扯。
岑璠一时又挣扎起来,头发散乱,胡乱拍打,急声尖叫,“你放开我!”
柳戚濯一时无从下手,理智告诉他这里呆不久,便只想快点把事办了,随即压在她身上。
岑璠剧烈挣扎,一只手抵住他,另一只手慌不择路摸上自己的发髻,摸到一只簪子。
眼瞧自己的裙子要被撩开,她咬了咬牙,簪子狠狠刺了下去。
血溅到了脸上,一滴浓稠的血从眼角滑下。
柳戚濯估计也没想到,女人当真敢杀他,也杀得了他。
他瞪大眼睛,很快没了气。
岑璠脸色白得可怕,抖得像筛子,喘了几声大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杀人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闻着身上的血腥味,一阵恶心感涌出。
岑璠看了看趴在身上的死人,用力推开,晃晃悠悠往外走。
眼前愈发晕眩,看到倒地的侍卫和被刀刺穿的马夫,岑璠身子一晃,踩了个空,摔下马车,右手掌心磕到尖锐的石头上,那只镯子也摔了个粉碎。
疼痛直直钻向心口,岑璠疼得失了声,浑身直冒冷汗,眼瞧着血越淌越多,手脚渐渐变得冰凉。
远处似传来马蹄声,地面在震动,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岑璠左手撑住地,想要爬起来,下一瞬却是没了力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