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人行至跟前时便已然回荡入耳。
“怎么回事?可是瓦剌的骑兵?”
萧颦几步上前问道,小厮不敢怠慢地揖手,颔身答:
“是也不是,您还是快些随小的过去吧。”
他急得说不清话,只赶着将人往回请。
萧颦回头瞧了陆琛一眼,两人并肩,待那衣袂拂过尘埃,便仅剩了霜寒满地,碎雾凝珠。
“如何,可是粮草出事了?”
陆琛踏入门庭道,带着一身寒气闯入其中。
书房之内已燃了一小盆炭火在侧,李璟与张平共坐案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军报。
“陆大人稍安勿躁,不是粮草出事了。”
张平主动上前,递了盏茶在他的面前。
“不是?那是怎么一回事?”
陆琛皱眉问,目光不由得瞥向了一侧的李璟。
“方才接到的军报,檀州城,被瓦剌攻破了。”
“什么?”
萧颦愕然道,两步越过了陆琛说:
“怎么会这样?不是有守军布防吗怎会......”
“军报上说,是瓦剌人假扮难民混入其中,夜间突袭,守军将领贪生投敌,城中百姓近千人皆被俘。”
张平沉声说,指了指那军报道:
“瓦剌总将以千名百姓要挟,要咱们撤军,并留下粮草军备。”
“岂有此理!”
陆琛怒道,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灯柱摇曳时,几滴珠泪落在了案下。
“那将领是什么人?瓦剌人高大粗野,城外布防森严,怎么就能让他们混顺摸鱼地进城?我看就是有奸细故意引敌入城!”
他愤然道,面色阴沉无比。
李璟上前几步拿起军报,思量须臾后又说:
“其实倒也可以放任自流,不过就一座城罢了。”
“不过一座城?李监军好大的口气。”
萧颦冷刺道,看着他的目光犹如冰刃。
“敢问,监军来此是为何?难道不是护佑边城百姓吗?如今不光城池没了,还有千余人困于敌手,你要袖手旁观?”
“这不是在草原上与骑兵对垒,咱们若要打,那就是攻城战,如今军需未到,您有几成把握能胜?。”
李璟紧跟道,面色凝重不已,看着萧颦那双怒意满盈的双眸冷笑了一声说:
“殿下还是别这番天真的好,形势严峻,还是要以大局......”
“我去你的大局,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我的兵,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嘭......’
木桌再次发出一声闷响,白瓷茶盏应声落地,冷透了的茶水散落在旁,溅湿了一旁的乌靴。
萧颦死死盯着面前人的目光双唇微颤,而李璟却是抬高了下巴目光凛然地看着她说:
“殿下不懂行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莫要在此添乱。”
“李璟你......”
立于一旁的陆琛倏而冲了上来,只是那话方道了一半便被张平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陆大人消消气,此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少来那套从长计议,百姓等得起你那从长计议吗?瓦剌人什么孬德行你们比我明白,都打进家门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道得愤慨,一双眼睛红得厉害,张平一个劲得将人往后拉可陆琛却半分不管地破口就骂:
“李璟,你这不要脸的走狗,就这般害怕吗?你这些年的书白念了?武白习了吗?当年那个一乘单骑取了老巫汗首级的李缉熙是被狗吃了吗?”
“诶呦,陆大人冷静啊,您冷静啊......”
张平一脸难色地劝阻道,拖着手脚乱飞的陆琛便急忙往外走,且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给李璟使着眼色。
李璟即刻会意,颔首相送,转而又撤回了目光。
“李璟,你个不要脸的竖子!你瞅瞅你现在这副模样,对得起谁!枉我与你相交一场,不想你竟是这般卑劣小人......”
门外骂声始终不断,而屋内灯火明明灭灭。
萧颦皱着眉头听那一场混乱,面色通红,憋得险些要把那唇角都给咬破了。
‘殿下,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