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给她取的这该死的名字!真是难听死了!”应龙一瞬间跳起来,爬到了桌子上,烦躁难安。
正一别有用心的挖鼻孔:“鬼女这个名字嘛,确实难听了点。那她本来应该叫什么名字呢?”手指微微有些发抖,鬼女的身世一直是迷,莫非这头龙能知晓其中一二。
本名么……说到这里,应龙一下子又气短了:“这个怎么能轻易告诉你这个小剑灵。”
“……”正一再一次被打击,连回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正一老头终于安分下来,应龙微微有些得意,缓缓的盘下来休憩,心里却有些踟蹰。
那个女娃那天在冥都拒绝了它。
虽然她现在是人身肉体,可是应龙能够肯定,六界里能长成那样的,只能有她。
曾经在天界惊鸿一瞥过的鸢末上仙。
草庐之内,云雾蒸腾。
各种药鼎腾腾冒着热气,正中央的竹榻之上,鬼女平平的睡在上面,面容祥和。
颐轩双手交叠,隔空覆盖在鬼女之上,宛如月光般乳白色的瑞气源源不断被灌输如鬼女体内,不一会儿,鬼女全身上下长出细细密密的小孔,每一个小孔都流出暗黑色的液体。
一种贯穿全身,贯穿肠胃,贯穿奇经八脉的疼痛袭来,鬼女眉头紧皱,冷不防一口暗黑色的鲜血嘭出来。
意识迷离之间,隐隐呼唤:“灵枫……”
下一刻,又沉沉昏迷。
“鬼女!鬼女!我在这里!”灵枫蹲在一旁,急急呼唤,神情焦灼。
颐轩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灵枫一眼,只是一瞬,下一个手里又细细排针,遍布鬼女全身的针尖,犹如炸毛的稻草人一般惊悚。
扎针,排毒,水蒸,泡敷……鬼女虽然没有在地狱里走过,却也被颐轩试过所有的魔鬼般治疗方式。
就连灵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都差点看不下去。
但是六界之内,唯一能解噬魂汤之毒,恐怕也只能是轩辕这一脉天下正宗。
在颐轩不眠不休的第七个夜晚,终于长长的舒一口气。
灵枫赶紧上前询问:“如何?”
颐轩看着鬼女静默的睡颜,摇摇头:“药效太强,虽然我已经将噬魂汤所有的积液排出,但是之前的药入体吞噬了部分魂识。”
“……”灵枫微微一怔。
“不过……”颐轩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可愿为她跑一趟北荒?”
灵枫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我愿。”
北荒是恶灵,堕仙等被放逐之地,极苦寒荒凉,乱象丛生,妖魔当道。
“六界之内能够引魂的物识只有两种。一种是冥界的三千幻境,以三千水镜相照应,水镜找魂,幻境养魂,魂魄皈依,就可在水镜中现,幻境中得体魄,但是此物因长在忘川之上,因此及其阴寒,不适合她的体质。”
颐轩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即北荒之地有一种仙草,仙灵芝。此草做成灯芯点燃魂灯能引魂入体。到时我再对散魂修复,可令她回生。”
“好!我马上去!”灵枫坚定的看他一眼,转身遇走。
“等等!”颐轩立刻叫住他:“你可知北荒不仅仅是堕仙,恶灵聚集之地。里面还有……还有很多上古妖兽横行。”
灵枫回眸,深深的看一眼鬼女:“地狱我都会闯,更别说区区北荒。”
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好,好……”颐轩望着灵枫消失的门帘,喃喃自语:“你能遇此良缘,也是极好的,极好。”
愣神片刻,颐轩回转身来,就看见鬼女手臂上某个地方的针无风自动。
“咦?”他微微有些诧异,靠了过去,一滴殷红鲜艳的血滴忽然跳入掌心,颐轩微微皱眉,下一刻,那血滴无风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而此时遥远的冥界之中。
玄烨屏气凝神,用足了所有神识,却依然探知不到鬼女分毫。
“殿下,殿下来了?”冥王妃从合欢殿中迎出来,看到是玄烨,有些喜出望外:“今日父皇他没有吩咐事情吗,殿下得闲还能看看臣妾?”
冥王妃说着,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玄烨,只见玄烨一脸深沉,狭长的凤目冷冷的扫过她,却又不发一言。
冥王妃心里顿时咯噔跳一下,有不详的预感。
却又一时预料不到出了什么事。
照理说,冥帝苏醒,重新主持冥界秩序,玄烨自然有诸多事宜需要同冥帝一同协商,难道是政务上的烦心事,闹得玄烨不太愉快,所以过来她这里解解闷。
冥王妃心里暗忖着,面上不动声色,立即有□□仆人送来一叠水晶葡萄,冥王妃拈过一颗,仔细的拔掉葡萄皮,递至玄烨面前:“这是人间一个叫西域的地方产的葡萄,晶莹剔透,果肉丰厚,殿下可以尝尝?”
玄烨冷冷的看她,忽然拂手将那葡萄打落在地,眼神咄咄逼人。
冥王妃心头一惊,立即跪下来:“殿下可是有事生臣妾的气,还请名言,臣妾自当领罚。”
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玄烨竟然有一丝错觉,错觉以为她不是那样自作聪明的人。
可是事实横亘在他面前,不是错觉,又是什么。
“这一万年来,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妃是个精通医理,望闻问切的行家。”玄烨冷冷一笑。
冥王妃脊背有冷汗直流,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竟然不知道玄烨想要表达什么。
“臣妾的疏漏,还请殿下明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她尽量做小伏低,将自己保留在最安全的范围里,这是冥王妃的处世哲学。
可是这套哲学在玄烨这里并不怎么管用。
玄烨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冥王妃的视线与自己平视:“王妃好聪明,父皇苏醒的那场戏,你可是演的十分逼真呢。”
冥王妃被捏着下巴,哪里十分疼,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哪里及心中的十分之一。
玄烨口中的冥帝苏醒那场戏……那场至今为止,她以为自己最得意的一场戏,竟然还是被生生的看穿。
那日她以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