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的道。
以她聪慧,她应该明白那乞丐塞粥的恶意。
初始的时候他们身体因为长久的蜷缩而有些僵硬,但之后便越走越快,纷纷往四周逃离,一刻都不敢在要饭胡同多留的样子。
赵福生的死活,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去留。
她也没有再停留,往来时的方向行去。
“天亮了!”
后来棺材铺的张传世出现,两兄弟才从张传世口中得知了赵福生烧掉了纸人张的府邸,向县令借人送她到了此地。
只见赵福生抡拳就打,两下就打得那乞丐鼻歪血流。
经由路口摆摊的老妇人指点,确定赵福生进了要饭胡同之内——此后三天,这里鬼域不散,赵福生生死不知。
赵福生冷眼看他身影如泥鳅般在人群中左右穿梭,不多时便再难分辨,最终转头往刘义真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松了口气:
“回去喽!”
为首的正是范氏兄弟,赵福生曾见过的知县及师爷等陪站在二人身侧。
男子被她一提,身体缩成虾米,足跟离地,双手抱头,不敢反抗的样子。
刘义真没想到赵福生办完了鬼祸还记着这场恩怨,顿时抿了抿唇。
要饭胡同的鬼域已经笼罩了很长时间,刘义真每日布施,将剩余者的面孔几乎都牢记于心,定睛一看,顿时认出被她抓拽之人的身份。
“鬼被赶走了?”
“不知道。”
“我们还要等多久?”
“我……”
一道略有些猥琐的声音响起,‘悉索’声里,张传世从范必死兄弟二人身后探出了头来:
“嘘——”范必死眼睛一亮,即刻喊了一声,“有人来了。”
赵福生性情多狡,且不是会吃亏的人,最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令刘义真感到诧异无比。
“可算找到你小子了。”
“这一次的鬼祸已经解决,将来的事我也说不准。”
赵福生自然不会与他细说这样的问题,她只是摇了摇头,道:
“再等等,还没有动静。”
“镇魔司的人来了吗?”
知县连忙令差役拦住人问话,但不等衙役动手,范必死就似是看到了什么,喊了一声:
“来了!”
她在要饭胡同内呆了几天,身上沾了血迹,但神情并不萎靡,目光也不见疯狂之色,整个人神色平静,甚至嘴角略带笑意。
说完,她踮起了脚尖在涌来的如行尸走肉般的人潮中四处观看,不久之后,她似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
“找到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范必死没有出声。
范无救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是不是活下来了——”
范无救正欲开口,突然远处传来‘嗒嗒’的凌乱脚步声,似是有许多人奔逃而来。
目睹了这一切的刘义真愣了愣,他没想到赵福生只会将人打一顿出气,而没有要人性命。
许多人纷纷提问。
先前还一脸幸灾乐祸的张传世在见到赵福生出现的刹那,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不敢置信又有些绝望的神情。
“我看赵福生受鬼影响不轻,精神不大清醒,又是刚驭鬼的人,没经验,哪里能轻易驱赶厉鬼。”
他这话落入不明就里的群众耳中,便无异于是死囚等来了大赦的佳音。
刘义真手举铜锣,大声的说了一句。
这话没有人敢接声。
范无救不安的望着要饭胡同的方向,此时鬼域已经解除,大雾正在散开,被封锁在鬼域内的尸臭、血腥及粪便的臭气便率先传了出来,令人闻之色变。
她握了握拳头,大步往她目光所看的方向行去。
说话的几人立时噤声,只见稀薄的雾气中,不少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从要饭胡同之中奔逃而出。
如果这位万安县最后一任驭鬼的令司主事也死,此地镇魔司便相当于全废,有来路的人自然不肯再留在这里。
她出气之后将手一松,被打的乞丐‘噗通’倒地,身体蜷缩成团,抖个不停。
范必死压下心中的惊恐,率先往前迎了上去:
“福生。”
这话音一落,所有幸存者如大梦初醒。
“鬼域已经散了……”
“诸位,今日没有布施了。”
“你说福生她还活着吗?”范无救问了一声。
“福生!”
范氏兄弟见她走出,俱都先惊后疑。
初时有零星数人问话,但说完之后又似是惶恐非凡,双手交叠,死死的捂住了嘴唇。
“镇魔司办案,此地鬼域已除,大家迅速离去!”
“哥——”
先行至夫子庙的人见到了提锣的刘义真,却唯独没见以往熟悉的盛粥大鼎。
死寂的人群逐渐被注入生机,后知后觉的幸存者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张传世听到此处,先是一惊,接着一双吊梢眉抖了抖:
“不死也没用,镇魔司的厉鬼是个什么情景你们也心里清楚,她不使用厉鬼之力还好,如果使用了厉鬼的力量,恐怕会受鬼物反噬。”
说完就是‘梆梆’两声重响。
刘义真想到了那一本一命册,犹豫了片刻,仍是道:
“不是,我在找人。”
她说话时,伸腿踢了还躺坐在地上的男子一脚。
众人连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赵福生跟在一群仓皇逃蹿的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出了要饭胡同。
许多人这才试着往四周看去,果然见鬼雾散逸,天色微亮——这是鬼域散开的标志。
原本瘫软在赵福生脚边的那男子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悄悄从地上爬起,飞快的混入人群之中,像是深怕再被赵福生逮到。
“……”
“福生——”
“福生驭鬼之后性格有些变化,我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