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还留在镇魔司中,听赵福生说话,与蒯满周面对面的坐;而另一半则是看到蒯满周的眼睛真的变成了两汪深潭。
——与鬼相关,这种羁绊可非好事。
且参考刘化成的案例,这种与鬼相伴的长寿者,死后厉鬼复苏仿佛与一般的鬼物不同。
就在这时,孟婆的意识好像分裂成两半。
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一亮,脚步迈上前,激动之下伸手想去抓赵福生的双手:
“而这桩鬼案,是发生在43年前的。”
孟婆强忍颤栗,勉强道。
鬼车没有邀请孟婆的缘故,极有可能是感应到了她身上的煞气存在。
她看向赵福生的眼睛。
“经过细细查问,我也了解清楚了一些鬼案细节。”
说完,她抬起了头,理了理头发与衣襟,末了拉了椅子坐下去。
“可不是这样的,我的女儿从小就听话乖巧,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成为祸害,随意杀人?”
下一刻,年幼的沈艺殊面容变幻,她的身段疾速长高,容貌从稚嫩变得秀美。
她看到蒯满周盯着自己在看,小丫头的目光平静得近乎有些冷漠,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要将她的意识吸了进去。
一股怆凉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努力挺直的脊背也瞬间弯折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
说到这里,她眼中逐渐浮现出泪光,又看向蒯满周:
赵福生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刘化成。
与鬼相伴的刘化成足足活到百岁才死,死后随即厉鬼复苏——也就是说,孟婆将来死后厉鬼复苏的机率也很大。
一旦将她触及鬼物杀人法则——也就是时机一至,孟婆可能会招惹来一个令灾级鬼车都避讳的存在,到时才是她的死期。
而另一种情况,则有可能孟婆身上的煞气压制了鬼车。
“讲了这么半天,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让范必死将你召来镇魔司的缘故吧?”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孟婆是安全的。
赵福生说到这里,就见孟婆浑身一震。
孟婆心中一动。
“大人是有了我家艺殊的消息吗?”
从外表看来,孟婆的年纪最多六十七,但算上她女儿的岁数,她至少已经在将近八十高龄!
她常年劳作,风吹雨淋,可非养尊处优的女子,之所以熬到如今不显老,恐怕是因为厉鬼的原因。
赵福生在听她哭诉的同时,心念疾转——事实上她此时怀疑孟婆的女儿与四十三年前封门村的红鞋鬼案有瓜葛。
“没事。”赵福生微笑着摇头。
不过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且万安县有了这位大人坐镇后,变化是十分明显的。
近两个月以来,县里逐渐有了人气,压抑的气氛有改善。
43年前对于孟婆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她的女儿恰在这一年失踪,从此她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穷尽一生之力,都在追寻女儿的下落。
“关心则乱。”
说完,她第一次面露怒容,恨恨的道:
“什么狗屁术士,就是妖言祸众。因为这谶言,我家公、家婆一直都不大喜欢我的女儿,她年幼时又病又瘦,见人就怕,也不说话。”
赵福生并不催促她,她哭了一阵,自己又收声,抹了把脸说道:
不知是不是巧合太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的判断。
她平静下来后,似是对自己先前的举动感到不安,扯了扯衣裳的边角,说道:
“大人,真是让大人见笑了——”
想到这里,孟婆的表情微微一变。
但她忍住了这一刻的惊悚,唯有紧紧靠在她身侧的蒯满周感应到了她此时细微的变化。
“娘!!!”
双膝紧闭后,她将一双粗糙的手放在了膝头上,认真的看向赵福生:
“我的女儿先天不足,出生时有人曾为她观面相,说她是天煞之人,将来会为这人世造无尽杀孽,使许多人无辜枉死……”
她轻声的啜泣:
良久后,孟婆似是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惊惶不安的拉扯围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算算时间,我艺殊失踪那年已经十七了,如今已经四十三年过去,她就是活着,也是六十的人了,这个时代,活到这个年纪,可算高寿喽——”
可与鬼产生纠葛后,她身上便拥有了与鬼相关的煞气。
“我也不是强迫你改变主意,我提出这个建议,是有缘由的。”她想了想,说道:
“我也坚持不了几年了,找不动了、找不动了——”
虽说之前鬼车途经城南夫子庙时,孟婆看到了鬼车的存在,却没有被鬼车所邀请,但随着赵福生办的鬼案增加,对厉鬼的了解越深,她就意识到其中问题很大了。
孟婆说到这里,抹了把眼泪,语气逐渐加重:
“唉!”
“我艺殊出生当天本来是喜事,他一来就说这些触霉头的话,最后又说要替沈家解开这怨结,坑了沈家很大一笔钱才走。”
她的这个态度验证了孟婆的猜测,孟婆哪里还平静得下来。
“这一件事情,要从封门村说起。”
赵福生忍下心中纷乱的情绪,点了点头:
“我就长话短说。”
“你别急。”
孟婆说到这里,赵福生不由看了她一眼。
赵福生说道。
“娘——”
她大略提了一下封门村匪患,从自己准备收拾匪患,却因为其中出了个意外,接着有人提起封门村此前发生过鬼案一事。
孟婆浑身一震。
换句话说,孟婆是个被至少是一个灾级,甚至灾级之上的恐怖大鬼标记的人物。
她摇头:
“我年轻时,总觉得凭我这双腿,能走遍大汉天下。”她不怕路途险阻,不怕匪盗祸患,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