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赤红：“主任，这是同志们的一点心意”
将喝醉了的张新明送回宿舍，李爱国朝着调查组宿舍走去。
山里面情况复杂，不是只靠满腔热血就能够解决的。”
张新明似乎不愿意解释这个问题，点上一根烟，看向了窗外。
李爱国不缺钱，平日里虽不会大手大脚花钱，该花的钱却从不吝啬。
虽然山区的清晨天气比较凉，他们却汗流浃背，乌黑的肤色沾染了汗水，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提起马山帮，这帮子抬【磨骨头】的都不吭声了。
喝完几瓶地瓜烧之后，张新明又让人抬上来两大桶黄酒。
李爱国很清楚这种局面。
他转身进到食堂里，喊来胖厨子提出一个要求，想买十斤鱼肉送到料场上。
堆料场的杆子上挂了四五盏煤气灯，将宽阔的堆料场照得灯火通明。
得知要废除工铺之后，他的抵触情绪很高。
李爱国突然哈哈大笑两声，接过搪瓷缸子凑到嘴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喉结抖动。
今天负责流水运输的五队在河里捡到了一条被木头撞伤的哲罗鱼，特意送来了贮木场。
“老赵，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工棚睡觉吗？”
月亮低垂树梢，皎洁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依稀能看到一片片伤疤，有一些像是鞭子抽出来的。
李爱国拢拢衣领，转过身步入黑暗中。
翌日一大早。
对于生产工人们来说，爽快人就是自己朋友。
“情谊真不真，酒里面见分晓！”
“李司机，咱们现在是兄弟了。买什么买！反正今天这条鱼忒大了，咱们也吃不完，俺送你了。”
想着不能让刚才喝了十斤山里黄的好兄弟犯错误，胖厨子才算是收下了钱。
李爱国和伊尔施贮木场的几十名职工就着乌黑的大铁锅，喝着鱼汤，吃着鱼。
那鱼足有七八十斤，个大，肉嫩，鲜美无腥味。
“小张，你干啥子呢！城里的领导能跟你们一样啊，赶紧把搪瓷缸子收回去。”
这酒看着像是黄酒，其实并不是，山里黄缺乏了黄酒独特的苦味，却有着一股草药的清香味。
他扭头看向张新明，问道：“张同志，你们没有想过把这些抬【磨骨头】，收归正式生产工人吗？”
李爱国指指他们身后那堆原木。
李爱国揉揉眼睛，确实没看错，硕大的木桶里装了满满的黄橙橙的黄酒。
我们的伐木队和运输队，只能从周边的农村里招募临时工，农忙的时候临时工回去务农，农闲时节才会上山伐木。
李爱国经常在地方上跑，太了解这些一线工作者了。
胖厨子搞出十几斤鱼肉，又拿了十几个面饼子。
鱼肉是面饼子都是重新加热过的，抬【磨骨头】的吃得满嘴喷香。
马山帮讲了，要是咱下了山，肯定会有大麻烦。”
“老赵，你给咱解释下。”李爱国似乎对山里的事情很感兴趣。
只是山里那些工铺队长们不愿意。
坐在吉普车上，李爱国看到昨天那一片空地上，此时已经堆放七八垛原木。
赵老栓迟疑片刻，苦笑着说道：“领导先生，事儿哪有那么简单啊”
好家伙，看来这是个“传统”笑话了。
这玩意好像挺坚硬，上面留下了两道牙齿的痕迹。
他家世代都是工铺队长，跟着鬼子，跟着伪鬼，还有光头都干过活。
垛很高，足有十多米高，一群抬【磨骨头】的就像是树林里的猴子一样艰难地攀爬在垛上。
那些正式的生产工人，大部分都是从祖国各地来支援林业建设的同志。”
夜晚山风阵阵，十几个抬【磨骨头】靠在原木堆上，一边唠嗑，一边啃着黑窝窝头。
进到肚子里，四肢百骸瞬间舒爽起来，肚子里暖烘烘的，看来应该是一种特制的药酒。
赵老栓抽了两口烟袋，将烟袋锅子掖进裤带里，脱掉褂子，赤身光背扛起了一根原木。
一个抬【磨骨头】的凑过来，小声说道：“老栓，说实在话，这娃子的提议挺好的。
特别是这种深山老林，地处偏僻，这里的消息更加闭塞了。
况且，那里还有满满两桶呢！
他从兜里摸出十块钱递给胖厨子。
李爱国：“”
山里黄确实美味，只不过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喝多了憋肚。
李爱国喝了大半桶之后，捂住肚子出去上茅房。
能够给人面子，足以说明这位领导先生，把他当成了人。
李爱国掏出一包烟，全都散出去，闲扯了几句也搞明白了。
张主任没想到张新明会闹出这事儿，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拦住张新明。
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的。
“很多年没有喝过这玩意了，想当年俺是年轻小伙子的时候，有一年老天爷为难人，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雪。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那不行，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跟调查组没有关系。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张主任心中暗骂，这个张新明平日里做事很稳重，今儿咋犯了犟劲，这可是事故调查组啊。
“李司机，咱们现在可以前往大黑沟站了。”
赵老栓面带难言之隐，似乎不愿意谈这个问题，李爱国清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闲扯一阵背着手回了食堂。
那帮抬【磨骨头】的顿时一阵哄笑，似乎是在说，瞅瞅，这山下的人就是不懂山里的规矩。
就算是在后世，加班也是一种资格，不是任何人额外工作都能被称为加班。
不过用不了几年，情况就会发生根本性改变。
道路崎岖不堪，李爱国颠簸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扶手，过了颠簸路段，路面变得平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