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驹野族里遭到了其他人的厌恶吧?”
“当然没有!我是族长的胞妹,怎么敢有人对我反感。”
他知道症结出自哪里了,泉奈叹了口气,这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问题。
“你不该这么思考,你应该想的是,在别人眼中,你也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正是这样的魅力使你被众人喜爱。”
不仅仅是他,就连驹野的忍者,也绝非单纯因为与驹野晴光的血缘,才聚集在睦月周围听从调遣。
当然,后者也很重要。
睦月没有吭声,紧紧地攥着毯子,压抑呼吸,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
……真奇怪,根据他的经验,驹野睦月不该是这种妄自菲薄的性格。
回想那些咄咄逼人的场景,每一次,睦月都肩负着驹野的名号冲在前面,泉奈以为少女与自己一样,把责任视为荣耀,维护并享受那份光芒。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在睦月的心底,埋藏着沉重的惶惑,她拼命用对长姐的奉献作掩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家族、尤其是族长的回护。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得到这些,一切与驹野有关的事务,都在不断加重这种负面循环。
“……不论如何,你要学会控制情绪,就像我说的,不正视并克服这个弱点,你永远学会不了操纵心灵的幻术。”
屈腿坐在睦月身旁,泉奈挪开了眼睛。
“最简单的办法,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每当你感到彷徨,无处寄托胸膛的感情时,就为你的姐姐设身处地着想吧。投入任务,不断挑战上限,借此反思自己……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想一想,还有什么事,只有你才能为她办到?”
“当你拥有了力量,获得独一无二的重视,彷徨和迷惘都会烟消云散。”
————————————————————
年末将近,睦月带着满身霜雪,返回了驹野族地。
像是反复剖析了许多次,计划完善到无可指摘的地步,她向笑着为自己裁量的晴光请求。
“姐姐大人,我有一件事,希望得到你的批准。”
抬起手臂,让晴光在自己身上比量布料,睦月担任着衣架的角色,“我想去拜访日向一族。”
“不行。”
晴光不假思索,干脆了当地拒绝。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自从八岁那年,睦月再没忘却过失去父亲的痛楚。
也是那一日起,她下定决心,不能让仇恨把这个身心依赖着自己的孩子毁了。
“我不是任性,也没有昏头,”睦月转过身,口吻郑重,“我真心实意地想去,不单单是为了复仇。”
挑选新衣布料的快乐时光结束,晴光褪去笑容,观察着睦月的神情,换作在办公室发配任务的考究姿态。
“你想去日向族地做什么?”
“姐姐……”捧起刚才为自己装扮的手,睦月把它贴在脸上,仰望着晴光,“姐姐想要和平吧?除了无尽之森的和平,就连火之国的诸百忍族,姐姐也想化解那份仇恨吧?”
“跟随姐姐这么多年,我终于也抵达了获悉些许皮毛的境地,姐姐的心愿瞒不过我。”
“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也想不出有效的办法,甚至觉得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我想要为了姐姐努力。”
“在花见酒与其他家族联络前,先要解决驹野的恩怨,才不会让那些小族摇摆不定,陷入对花见酒与日向的权衡。”
许久,晴光才收拢了手指,抚摸着睦月的脸颊。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才是驹野的族长。”
“到时还是会交给我去办的,”睦月磨蹭着温热的手心,“深刻理解姐姐的只有我,继承了父亲血脉的只剩下我,不论名分或实力,我都是最有可能被长老团推选的沟通人选。”
“还是说,姐姐能像信任我一样,派其他族人去缓和日向?他们一定会留下隐患,引出更多的麻烦,那不是姐姐想要的结果吧。”
晴光神态稍沉,睦月说的是事实,但在她的设想里,与日向沟通不急于这一时。
“至少……等你学会天人模式,有足以自保的谐律力量,我才放心派你去日向。”
有如雷击轰顶,心灵震颤地停跳一瞬,睦月不敢置信地看着吐出至高机密的晴光。
天人模式,连这种家族秘宝,姐姐都甘愿分享。
受尽宠爱至此,她还有什么借口不尽全力为姐姐排除万难。
咽下喉间梗塞的酸意,睦月吸了一口气,扬起笑容。
“那么,请姐姐大人把天人模式当作奖励,如果我能顺利回返,就请姐姐亲自引导我开启那扇门。”
见晴光依然踌躇,睦月将晴光的掌心贴在胸口,让她感受自己果决的意志。
“我之所以固执请求,是因为不久前,通灵术仪式过后,我接连几夜梦到了父亲大人。”
“那些我以为早就遗忘的回忆,连同旧日情绪被唤醒,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姐姐,你难道就不好奇,称作角之力顶峰的父亲,怎会被日向忍者轻易暗杀?”
“你不想了解,父亲踏上绝途之前,到底在筹划什么?”
“我要为父亲,为驹野一族,为姐姐大人你讨取当年事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