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大人呢?”他哑着嗓音问。
“油女族长,犬冢族长,拜托你们照顾驹野的晴光大人,她人在哪里?”
眨眼间,笑声消失无踪,如同被黑洞吞噬。
油女志太已经尽量缓解冲击,尽最大努力帮助驹野的人们消化事实了。
然而面对有如山重的质问,他觉得自己太可笑。
他怎么可能用几句承诺,几声鼓励,就取代驹野晴光在这群人心目中的重量?
“驹野晴光去了日向族地。”
“……请恕在下失礼,这件事必须汇报给长老才行。”
站起的身形晃了晃,驹野羽波险些跌倒,他猛地撑住膝盖,背上涌现出天之力的羽翅,提足飞驰而去。
“怎么办啊……”
一匹小马将脸埋于蹄间,哽咽着哭诉。
“族长她只有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日向忍者,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们,我们要怎么救她啊……”
晴光无助不无助,犬冢崇不清楚,反正无尽之森来的援兵挺淡定。
驹野长老统共到了三人。
驹野草溪负责后勤,简单招呼完便去治疗驹野睦月;驹野青岚早年和犬冢打过交道,接管事务轻车熟路;至于驹野夜步,她似乎是后勤统筹的好手,和青岚配合得稳扎稳打,进退得当。
“我听羽波说了事情经过,感谢两位慷慨支援。”
从夜步手中接过地图,青岚计算着日向族地与无尽之森的距离。
“族长差不多抵达这一带了,”她指着一处低矮丘陵,“横跨整个火之国,如果族长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忍族,势必会沿途召集雷霆,请两位派人去调查火之国近期的天气异闻。”
“我们的人马已在路上,”油女志太补充,“还有亲善日向的忍族,我们也在探听他们的动向。”
“不知可否再借用些忍者,帮驹野做一件事?”
“但说无妨。”
“我希望他们传递一份情报,”驹野青岚面不改色道,“关于日向一族如何背信弃义,答应了条约又毁诺,这些事就散播到火之国大小忍族,包括贵族头领那里去吧。”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犬冢崇皱起眉,“我们是忍者,又不是武士。”
驹野青岚摇了摇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只有这样行动,才会增加驹野一族的胜算。”
三天后,外出打探的忍者带回了情报。
火之国东部遭遇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天灾,山洪倾泄,林火肆虐,日向一族损失惨重。
“胜算增长到了几成?”油女志太问道。
“五成。”
又过了一段时间,驹野分发情报的忍族接连收到日向一族的函告。
信内言辞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宣称不会再与驹野挑起事端。
“这下是百分百的胜算了吧。”犬冢崇松了口气。
“不然,只有七成。”
今天清晨,巡逻的队伍捕捉到了驹野晴光的气息。
“马上去迎接她,多带些人手!”
“……好消息,”青岚终于露出微笑,“胜算有九成了。”
“别管什么胜算了!人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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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族长离去的十余天内,花见酒与新居地的见闻。”
端起温热药碗,驹野草溪吹了吹,递给靠着软垫的晴光。
她浑身绑满了绷带,脸上贴着几块纱布,很有股无端遭殃的惨状。
晴光仰头饮尽,示意草溪往下说。
“族长昨晚才醒,静静地休息一会吧。”
劝了几句,见少女神情执着,驹野草溪无奈收起药具,“有我们这些长辈,族长且安心养伤。”
“日向送来的文书,我要看。”
担心晴光伤口崩裂,驹野草溪取出一份卷轴,替她在被褥上铺开。
“和另外两族的内容一样,没有解释使团事件的真相,好在青岚珠玉在前,人们再怎么揣测猜疑,也跟受害者的驹野无关。”
“真相么……”
“除了睦月小姐,涉及人员皆已牺牲,日向更不会主动说明,”掖了掖被角,驹野草溪轻声问,“族长想知道吗?”
“请讲。”
“……好,是这样——”
驹野使团迢迢抵达日向,起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交接仪式当天。
为了检验髯星的尸体有没有动过手脚,睦月召唤了角之力,用晴光传授的探测忍术扫描遗骸。
“忍者的身体会透露出特有忍术的秘密,查克拉的性质,用过特殊药品的成分,都可以死后检测出来。”
“真是肮脏啊。”
“的确如此,更何况白眼有透视功能,哪怕解剖了上百次,把内脏复原也不是难事。”
“扫描的结果如何?”
“不由得知,”驹野草溪遗憾地道,“睦月小姐没能看出异样,她想让我后续深入探查,可惜髯星已化作一抔黄土。”
“心思不纯,自然不敢正气行事,”晴光冷哼一声,“仪式那天发生了什么?”
“当时睦月小姐感受到氛围不对,她本想趁夜返回,然而晚饭过后……据我推测是茶水中下了毒。睦月小姐以为日向不至于这么卑鄙,可忍者源于黑暗,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如果走之前您能告诫她几句就好了。”
看着晴光遍布疤痕的手背,驹野草溪抿紧唇角,眼神掺杂了些晦涩。
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晴光继续道,“睦月醒了吗?”
“睦月小姐伤势较重,近期时醒时昏,族长寻她有事?”
“没什么,既然她还没痊愈,便好好留在居地疗养吧,请几位长老暂时照拂她一阵子。”
“族长,你是要——”
“我要回去。”
额发下的一双瞳孔,宛如黄金般璀璨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