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问:“我跟你坦白,你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不会。”
这就是林清然心里的答案,黎璟深哪怕对她再爱,也是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接受包容她这样不甘的人。
林清然深抿唇瓣,“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浪费了好光阴,他既然是奔我来的,我要对这小家伙负责。”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说清楚了也算了结一桩心事。”黎璟深说的轻描淡写,内心波澜大作。
黎璟深的手机震动声从弱到强,崽崽听到眼皮厚重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是自己在车里睡着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电话给我。”黎璟深从扶手箱里拿出名片,递给林清然。
林清然接到手里,黎璟深的名片很简单,符合他的个性,名字前面没有那些天花乱坠的头衔。
林清然温柔的语气,“家里人都还好吗?黎盈呢,她还好吧。”
黎盈很少有看的上的人,娇纵跋扈,心肠恶毒,从她嘴里,黎璟深从来没听到黎盈说一句她的不是。
他笑笑说,“要结婚了,还是老样子,时而正常,时而疯疯癫癫。”
林清然宽容的说,“她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要对她多点耐心,讲道理还是会听的。”
黎璟深薄唇微抿,也只有林清然才能说出这话,让的黎盈多点耐心。
她就是这样温和慢悠悠的性子,好像是一杯温水,给人永远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谢谢叔叔送我们回来。”崽崽从口袋里掏出没舍得吃的棒棒糖站起来送到黎璟深眼前,“可乐味道的。”
黎璟深接过棒棒糖,看着面色苍白虚弱的小男孩,不知道林清然照顾她要花费多少心血。
“早点上去睡觉吧,晚安!”黎璟深没拒绝小朋友的礼物。
“叔叔再见。”
天色浓黑,黎璟深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眉宇间压着惆怅。
林清然温柔带韧,她当年能做出这种选择,不奇怪。
她不会把孩子做掉,或者佯装无事的继续跟他相处,打感情牌让他认下这个孩子。
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过了探视时间。
黎璟深在护士台跟护士聊了几句,护士很轻松的放行。
走的时候,小护士满脸红晕,对同事讲,“029床的老公,长得好帅啊,真是好男人,每天过来医院陪护。”
同事不屑的哼笑声,“长得一张勾桃花的脸,靠不住!老公真那么好,二十九床的好像是叫岑欢吧,你没看她天天绷着张脸像幸福的样子吗,比急诊化验的医生态度都差,今天我给她去扎滞留针,比病房里的老大娘都难伺候,还没扎进去呢,就说疼。”
病房里的灯关着,黎璟深以为岑欢睡着了,开门的声响很轻。
“这么晚了还过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公司很忙吗?”黑暗中岑欢不温不火的出声。
“还没睡,我以为你早就睡着了。”黎璟深走到病床边,摸着黑拉了张椅子过来。
他没开灯怕光线刺眼,岑欢眼睛不舒服。
“睡不着,我认床。”岑欢靠坐在床头,黑暗中看向黎璟深棱角分明的脸,又在控制不住的去想,他的替身文学。
她看视频的时候,后面才想起来,视频中的那个女人她见过。
就是在医院里,女人身边还跟着个小男孩,当时看到女人第一眼,就跟活见鬼了一样。
黎璟深这个癖好,是改不好的。
黎璟深并没有坐在椅子上,坐到病床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家里以前的小姑娘还来找过你。”
“兰兰?”
“嗯,我说你去国外了。”
岑欢不知道兰兰是遇到什么急事,现在她也管不了太多,出院再说。
岑欢这一觉睡的不安稳,结疤的刀口发痒,昏昏沉沉,隐约到天亮,才有点困意。
隔天,岑欢睡到快要中午才起来,黎璟深已经在她没睡醒之前,打包好了出院的东西。
住了这些日子,岑欢怕是把家都要搬来了,什么都带着,不管能不能用的上。
“我在医院里遇到一对母子,长得挺像你皮夹子照片里的那个女人,你遇到没有?”从医院出来回去的路上,岑欢故意试探黎璟深。
“没有。”黎璟深面不改色的否认。
岑欢好奇人这一生中究竟要说多少假话,她现在就差把视频直接甩到黎璟深脸上。
岑欢阴霾着脸,“可惜了,如果你遇到了,肯定会迈不开腿,跟收集手办似的,一直盯着一个ip去寻。”
黎璟深单手揉着太阳穴,颇为无可奈何的意思,岑欢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回到清城湾,岑欢在门口蹬掉坡跟鞋,两个鞋子分家,东一只西一只,进门直接瘫坐在客厅的沙发着。
后进来的黎璟深,弯腰拾起鞋子,在鞋架上摆好,“每次都乱脱。”
岑欢瞥了眼在那儿絮叨的黎璟深,“我明天要出门,先上楼睡觉了。”
黎璟深敏感的走到她身边,“有谁那么迫不及待的要见面,你现在这个样子,最好在家养一养,也别着急回律所上班,你现在还年轻,等以后老了什么毛病都找上来了,才知道后悔。”
岑欢不耐烦的看着罗里吧嗦的黎璟深,他这几天对她说的话,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人突然变得啰嗦絮叨,不是到了更年期,就是心虚。
岑欢语气一般,“别烦了,我心里有数。”
黎璟深蹙眉看她,似乎被她不耐烦的态度惹到,“不识好歹。”
岑欢苦笑,原形毕露,黎璟深对她的耐心统共就那么一点,“我上去了,今晚你睡客房吧,在医院都没睡好,需要好好休息。”
因为刀伤还没完全恢复,岑欢踩台阶的动作缓慢又小心,看着落脚都废力气。
黎璟深走过去要扶着她,被岑欢推开,“我自己走。”
黎璟深掐住岑欢的胳膊,“你到底怎么了,有话直接说,别藏着掖着的,这么耗着,你是知道了林清然回来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