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微笑凝固在脸上,很理解陆母为什么这么问,陆燃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的骄傲,婚姻大事是需要慎重的考虑清楚。
人家好奇她为什么要离婚,其实没问题。
“性格不合,没有太大的矛盾,和平结束。”岑欢没有遮掩,把她认为的说出来。
陆母叹口气,微微摇摇头,“女人啊,婚姻不易,岑小姐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家陆燃脾气性格都蛮好,我对你们两个结婚的事没意见,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在沪市生活,不能老在外面这么飘着。”
岑欢还在犹豫不决的阶段,不能现在给陆母承诺什么。
她只是笑笑没说话,陆母看出她的犹豫,喉头有些发颤的略带哽咽,“我们两个都退休了,什么都不盼着,就想小的能过的好,不在眼跟前肯定会不放心。”
岑欢轻轻“嗯”了声,“我会跟陆燃再商良商量,是回还是在去,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陪着父亲下棋的陆燃,心不在焉的一直走神,看着拉紧的厨房门,陆燃心思微重。
“人给你们领回来了,怎么样?”陆燃语气里带着骄傲跟得意,“是不是很漂亮,你儿子的眼光不错吧。”
陆父喝了口茶水,倾身嗓音压低说,“陆燃,我跟你妈的意见都是,你们必须回沪市,婚房我们来准备,你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要个孩子了,你们两个工作那么忙,谁像是带孩子的人,在这里,我跟你妈都能搭把手,你跟那姑娘要是真心奔着结婚去的,现在就要计划上。”
陆燃心里有顾虑,岑欢似乎不太喜欢沪市,从地飞机落地以后,看她心情一直不大好。
他不知道岑欢究竟在沪市有多少不愉快的记忆,是他没有参与的。
从陆家出来已经是傍晚,现在天黑的早,还不到七点,天色已经浓黑。
岑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里暖气开的很足隔绝着车外面的天寒地冷,热的两颊红晕散开,烘的脸很干。
“我爸妈都跟你说了吧。”陆燃叹口气,“岑欢,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我没关系。”
岑欢倒了粒口香糖到嘴里,口腔蔓延着茉莉花的香味,“我不能马上回答你,我要先接触这边的律所,你有你放不下的东西,我也有,陆燃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可能因为跟你结婚,我就要停摆事业,放弃很多,结婚了是不是马上又要生孩子,现在是我事业的黄金期,我不可能马上停下来,我背后一无所有,我不能再失去什么。”
陆燃有些心寒,委屈的看着岑欢,“你怎么可能是一无所有,我在哪里?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他突然想到,岑欢年纪轻轻刚到法定年龄就领证的事,不平衡的说,“我能理解你,现在是因为变成熟了吗,你二十岁嫁人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在我这里,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稍稍往前走一步。”
岑欢怔愣,一瞬不瞬的看着陆燃,“为什么要提过去的事,我们是我们,跟上段婚姻没有关系,我就因为当初选错了,才不敢只考虑对方。”
陆燃紧咬着唇瓣,隐忍着脾气,长呼一口气,妥协的说:“我答应你,等你确定合伙人位置再说,我相信你这边能搞定,医院那边我临走的时候已经递了辞职报告。”
岑欢跟陆燃道别,下车前陆燃抓着她的手不放开,眼睛湿湿的,好像刚受了伤的小白狗,毫无攻击性。
“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回去早点睡觉,不要想太多。”
岑欢点点头,方以南早在楼上就看到俩人,岑欢的男朋友倒是细心的,做了司机的活,下车还帮女朋友去开车门。
也没个拥抱吻啥的,岑欢就进了楼栋。
方以南抱臂在门框边,打听说,“见人家父母见的怎么样?给你钱了没。”
岑欢“啊?”了声,“给什么钱,我不清楚。”
方以南也没啥见家长的经验,她是听说过,只要见家长男方都会给见面钱。
方以南摇摇头,“没什么,后天过年了,你准备去哪过,我明天就要回我妈那儿了。”
岑欢还没想好,准备年后碰头云和,年前不适合谈跳槽的事。
“我没想法,到时候再看。”岑欢托腮,“我可能回那个家吧,总不能没过门,就在人家过年,明天我还要去看看黎璟深的奶奶,老人家这两年身子骨不大硬朗。”
跟黎家唯一联系,我只剩下奶奶,离婚以后她那个待她亲如母女的婆婆,也没找过她。
岑欢看透了也看淡了很多事,黎家从没有把她真正放在眼里过。
睡到大中午,她才起床,到了老洋房已经是下午。
刚进门,听到有人在叫,是很稚气的男孩声音,还没到变声期,听着奶奶的,“漂亮姐姐。”
岑欢转过身,看着眼前高高瘦瘦,五官精致,漂亮的跟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男孩,不太确定的叫了声,“你是崽崽?”
“姐姐越来越漂亮了,我现在叫黎耀。”
岑欢心里呢喃这个名字,黎璟深对这个孩子有心了,让他改名姓黎,可能他之前的日子太昏暗没有希望,才会给他起名黎耀,希望他的人生从此有光。
“奶奶呢?”岑欢问。
黎耀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很热情的牵住岑欢的手,“正跟我干爹在里面呢,还有我干爹的女朋友?红颜知己?还是……”
黎耀想了想又摇摇头,“谁知道她是谁。”
岑欢听到黎璟深也在,脚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我先回去了,帮我转告声,跟奶奶说,我过些日子再来找她。”
黎耀问道,“姐姐是不想见到我干爹吗。”
岑欢冷淡的掀掀眼皮,“没什么好见的,也是不想人多凑在一起罢了。”
岑欢转身欲走,明明跟奶奶说过她今天会过来,为什么,她还叫黎璟深过来。
“岑欢?”背后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沉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