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归雁看见端木慈受伤,啊的惊呼一声。
正在天人交战的谢傅回过神来,两人都是他的师傅,两人也都是他的至亲,他帮谁都不可以,当下跃到双方中间,朗声:“你们都不准打了。”
初月轻轻睨了谢傅一眼,谢傅见状立即说道:“初月,你还要打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这是女人才用的泼洒手段,可谢傅实在没有办法了,唯有以死相逼,只盼初月看在两人的情分,能够罢手,有再多的仇恨再慢慢的偿还弥补。
怎么初月却道:“你尽管去死!”
谢傅心中一颤,她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来,莫非我已经让她失望透顶。
只听初月冷笑:“你若死了,我便将你的妻儿一个个宰了,看你在阴曹地府如何面对她们。”
谢傅怔怔,初月竟反过来威胁他。
“滚开!”
初月趁着谢傅分神之际,抬袖一扫,就将谢傅扫飞,人便杀向端木慈三人。
四条人影便再次混战在一起,满是剑气纵横,银光闪耀一片,如同降下芒雨。
许格、九方长鲸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端木慈又是负伤羸弱之躯,而初月威芒依胜,三人如何是对手。
三人犹如狂风巨浪中的三叶小舟,动荡飘摇,形势险绝,所能做的就是负隅抵抗,更别说抢得什么微息先机。
端木慈后背突然被银芒扎中,啊的发出一声惨叫,人便摇摇欲坠。
初月并没追击,而是笑着讥讽:“贱人,什么滋味?”
其实刚才那一剑,她已经可以取端木慈性命,却是故意避开要害,她要让端木慈尝尝被刺的滋味,她当年所受的那一剑比这要凄痛百倍。
她的心都碎了,她也要端木慈尝尝心碎的滋味。
纪归雁听见师傅惨叫,急眼望去,只见师傅后背已经血红一片,连忙上阵帮忙。
可是入道修为之间的战斗,又岂是她一个一品修为能够沾染的,还未接近交峰,就被四人强大的气势击飞。
端木慈敛容,强打精神战斗,初月一声狂笑,咻的一声又在端木慈胳膊来上一剑,又是一声惨呼。
初月此时已经胜券在握,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特别避开端木慈身上的要害落剑,端木慈惨呼之声连连。
许格和九方长鲸心急如焚,拼命抢攻抢救,可两人全盛状态都拿初月没辙,此时强弩之末又能拿对方如何。
初月边战边笑,全然不把三人放在眼里,再次出声讥讽:“贱人,疼吗?”
“就算在你身上刺一百剑也抵不了伱当年刺我的那一剑!”
初月本来想把谢傅打晕,省的他碍事,怎知谢傅身具神之躯兼生脉强大恢复能力,没一会儿工夫便悠悠醒来。
精神震荡之下,骤然端木慈一身灰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不胜凄怆。
悲声:“师傅,罢手吧。”
这一声师傅叫的初月心化柔水:“你是不是想化解我们两个的仇恨,让我们同归于好?”
谢傅闻言惊喜点头。
初月轻轻一笑:“我这二十年所承受的,我迈不过这道坎,这样吧,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如果她还能释怀,我便与她同归于好。”
谢傅怔怔,身体摇晃。
初月平静问:“傅,公道吧?”
谢傅有气无力:“公道。”
初月笑道:“那我动手了。”
“可那是我的孩子啊!”
这句话谢傅是怒吼出来,声音传遍整個青华界。
回声消止之后,静的连风都没有声息。
纪归雁心中暗忖,果然!
九方长鲸和许格也惊的忘记了战斗。
而初月也好像一瞬间化为雕像一般,骤然鼓发怒嚎:“你们两个贱人,全部该死!”
银芒竞朝谢傅刺去。
谢傅看着那致命的一点芒光,却闭上眼睛,如果连初月都有心想杀他,那他一定没有理由躲避,不是吗?
所有人都预料不到初月会对谢傅动手,唯独端木慈反应过来,速如流星,金光刺向初月后背:“师妹!”
这一剑初月想要躲避,完全来得及,可是她此刻被愤怒冲昏头脑,杀谢傅之心无比坚决。
银芒扎入谢傅胸口,金光也扎入初月后背,同时迸出两朵血花。
初月用真气将端木慈震开,冷声:“你们全部该死!”
此刻她的双眼已经发红,披头散发,真的就像一个魔头。
端木慈瞥了谢傅一眼,露出诡异的微笑,平静道:“师妹,我先送你一程。”
说着金光便朝初月杀去,九方长鲸和许格第一次感觉端木慈身上的杀气,冷的经脉都要被冻僵。
九方长鲸更是心惊,原来慈柔的端木慈冰冷起来竟是如此可怕。
铮的一声,金光银芒交锋,两人才反应过来,上阵相助。
三人齐头并进,银芒一锋应三锋,三股力量挥作一道贯入银芒,银芒嘶嘶鸣叫犹如马驹斩首瞬间,气劲透臂而来,初月人竞被击飞,后背剑伤在重击下又炸出一团血花来,嘴巴一抿,嘴角还是逸出一丝鲜血来:“贱人,原来你一直在隐瞒实力。”
许格和九方长鲸惊讶望向端木慈,仙真终于动真格了吗?
端木慈忍住腹痛,她什么都没有了,孩子她不打算要了,眼睛流出眼泪道:“然后我就来陪你。”
“我可不想与你这贱人再有任何瓜葛。”
初月明明受伤不轻,却是主动杀来,未待九方长鲸和许格做出反应,端木慈金光已经迎上,铮,一声脆金戛玉。
金光银芒竟是齐锋,端木慈不打算要孩子了,初月也受了内伤,师姐妹回到同一起跑线。
许格和九方长鲸犹有再战之力,巨阙、斩蛟双锋杀至。
两人均是入道修为,这一击时机拿捏之准,妙在颠毫微息,正是银芒与金光强锋争威之时。
依武道之理来讲,初月应该退了而避,只是此刻她已经杀疯了,一毫厘先机都不肯让,竞强吃端木慈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