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而笃定地点点头:“我从小帮着父亲经营生意,账簿这些没少接触,早就练得一双火眼金睛,看东西细致得很。”
范西楮就想让谢佑灵为难,故意恍然地嗷了一声:“姑娘家做事确实细致一些,如此想来,倒也不是不可以。”然后,看向了谢佑灵。
“真有能耐,岂是嘴上说说的?”谢佑灵皱眉道,“户房管赋税征收、催比、交纳、解运,仓储管理,民间房屋土地买卖、文契过户、纠纷处理,还有很多事宜,可不是容易的。”
但有众衙役们为她请命,谢佑灵不好直接拒绝。
“大人,不若如此。”
吕逸风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看向方宁道:“衙门政务不能儿戏,你说你有这个能耐,那便证明给大人看。打个赌,如何?”
打赌?方宁勾唇一笑:“大人,请说。”
“你可以先去户房当差,不过你需得发现一处重大疑难。若你说得对,并且提出了实实在在有效的解决之法,便同意你留在户房。”谢佑灵说着。
方宁点头,问道:“怎么样的是重大疑难?”
“本官就任两月,虽然暂无功绩,但也是发现了一二。我会提前写明几点,交由申明亭的里长保管,若你意思中了,便当你是提对了。”
“好。”方宁又问,“期限呢?”
“两日。”谢佑灵朝她一抬眸,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容。
方宁略一思索,当下点头答应,却又道,“这两日还请大人与我一道,”又看向吕逸风和师爷:“由吕先生作证,师爷记录,以免到时候,有人暗中使坏。”
“好。”谢佑灵朝人一指:“何宇阳,你从旁协助,但不可暗中提点、徇私舞弊,明白吗?”
“是,大人。”他就是户房的胥吏,唯一给方宁留下好印象的人。
方宁想起吕逸风昨天说起过他,他好像只是一名帮役,但做事认真负责,所以一直留在县衙帮忙,除了临近科考会在家看书。
方宁朝他看去,笑着颔首,何宇阳也礼貌地点了下头。
例会结束后,谢佑灵和吕逸风回了后书房。
半晌沉默,吕逸风低低笑了起来:“亏她能想出编造身世的谎话,让那群兔崽子替她请命。”又失笑道,“那帮人是傻子吗?瞧她那满是肉感的脸颊,那双手比谁都白净粉嫩,像是经历过不幸的人吗?”
谢佑灵朝窗外睨了一眼:“选择性装傻,谁还不会了?”
“那,你的意思呢?”吕逸风皱眉看他:“她还提出要我来见证,师爷记录,就是不给你从中作梗的机会。”
谢佑灵看了他一眼,抚唇思虑片刻,道,“她确实有能耐。”
“我在京中听过她的传闻,她大哥在六扇门当差之时,她帮忙破了不少案子。”他又不知为何蹙眉道,“脑子是聪明灵活的,可是……”
他瞬间想起昨晚那只从天而降、砸了他一脸油光的那只鸡,下意识摸了摸脸。
“可是,她四肢不协调。”
吕逸风疑惑道,“……何种四肢不协调?”
谢佑灵瞧了他一眼,敛色正经道:“杀人不眨眼那种。”
“她第一次在六扇门破案,跟着去抓捕犯人,听说当时去的共有五人,回来的时候,一人手臂被折,两人双腿受伤,一人被砸伤了脑子,还有一人惨一些,被她那把弯刀刺中了……大腿,差点切到命根子。”
“虽为意外,都是她一人所为。”
“嘶……”吕逸风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往裆部护了护。
“看到她腰间的那把小圆刀了吗?伤人不眨眼,若刀出鞘,切记切记,离远着些。”
不过嘛,既然这赌约已成,倒是可以利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