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炼百年,明知道不去干预有益,还是为穆轻衣,插手了道的运行。难怪天道对仙尊不满,这么多年也不曾让仙尊突破。仙尊当年对神女是如何打算,又如何一步步失控,算来算去还是一笔烂账。可是现在穆轻衣也快要承受不住有了心魔,还是让他们心痛欲裂。洛衡看出他们情绪:“长老我已见了,邀请我也已发出,不如去追少宗主吧。观少宗主今日情状,我怕,少宗主恐有不理智之举。”众人即刻动身,裘刀请来楚玲珑,发觉她启动飞舟后,却没有离去而是等在那时,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楚玲珑:“我害了她,是吗?”
她给了她萧起的长笛。
裘刀紧攥着刀,哑声:“害与不害,全是道的因由,与你无关。要说罪魁祸首,我们也才是罪魁祸首。”
楚玲珑便说出自己看到的:“在飞舟上时我匆匆一瞥,见到了穆道友。她正带着随从在山下珍宝铺中,身旁有一白衣男子,长发及地,举止有仙人之姿。众人:“莫不是,仙尊?!”
此时此刻,穆轻衣也正在烦恼着。
烦恼的原因其实没有什么,就是马甲这张脸长得太完美了,所以即使隐去了修为,在自己铺子里也足够引人注目。
所以她们转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铺子老板,也是马甲谢迎绕过堆叠在地上的衣裳,然后端给本体,马甲,和自己三杯不一样颜色的茶。
没有本体的任务要干的时候,他就经常在这里研究怎么把奶茶修仙界化,现在也算有点心得。
平日穆轻衣虽然关心宗门居多,但心里早有点想来这里,试试三个人喝三杯不一样的奶茶是什么感觉。
所以蠢蠢欲动下,先来了三杯奶茶。
穆轻衣先喝,皱眉:"有点甜。”
祝衍马甲抬眸。
他的青丝如瀑散着,发带也被穆轻衣捏在手里,轻轻揉了揉。可祝衍什么反应都没有,像已经习惯被当成大型手办。他身上还穿着对襟的锦绣华服,好似人间的缥缈国相,又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如玉公子。
因为本体要求他动作要优雅,所以他也维持着仙尊姿态。等穆轻衣欣赏够他的装束后,祝衍才低头尝了一口。
祝衍马甲眼睫都没动一下:“我这杯好淡。”谢迎马甲忽然没心心情了,趴下:“复活还没起色就天折,我们也算完蛋了。”
然后被一左一后两个人各拍了一下。
三个人都木着脸,互相盯着。眼神里意思是提这个扫兴事干什么。谢迎试图挽回:“下山了有什么想玩的吗?”穆轻衣放下茶杯,垂眼:“都不能坦白身份,没什么好玩的。”谢迎又趴下。确实。像他,也很希望哪天,不做铺子老板,也能光明正大和其他人说,穆轻衣是他挚交,家人,至亲。可是有马甲秘密桎梏,就是不行。
这时祝衍马甲忽然看见了一个傩戏面具,伸手一指。三个人眼睛一亮,然后开始激烈争辩,这样戴着出去行还是不行。最后穆轻衣按住了傩戏面具,说,不出去就只是戴着看看。结果吧面具往马甲脸上一戴,瞬间反悔:
“其实也不是不行。”
于是裘刀他们下了飞舟到珍宝铺时,三人已经出去了。他们穿过人流,最终在一个小摊前找到她们。
穆轻衣就在摊前。
白衣男子穿着华服,白发被风轻轻吹动,却戴着一张傩戏的獠牙面具。分明就是仙尊。
他所戴面具,青面獠牙,衬得仙人身影更加修长。但仙人只是隔着面具,默默地注视着穆轻衣。
穆轻衣没发现裘刀他们来了,正在小小的银饰摊位上选着发冠,时不时地转头,打量着男子适合哪个类型的发冠。
裘刀他们喉咙发紧。
这样的穆轻衣是他们没见过的。
哪怕她依然和往日一般,没什么表情,可是现在眼中情绪却是鲜活的。裘刀他们一时停住,不敢上前。
穆轻衣:“你喜欢哪个?”
随从NPC也转头,跟着打量仙尊,随后瞳孔一缩,本能拽住本体:裘刀他们来了!
裘刀他们比了制止手势,意思是别告诉穆轻衣。但穆轻衣怎么可能没看到,她只能装作还不知道,面色依然平静,只有到口的话顿了顿,变成:
“你既今日救了我一命,又为我传道授业解惑,我送你。”男子轻轻摇头。
穆轻衣抬眸。
男子开口:“不必。”
裘刀他们发现仙尊竞然变换了声音,想是隐藏了身份,这也是当然,仙人出窍期仙力,掩盖身份轻而易举。
男子:“我从不戴发冠。”
他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你本来想送给谁?”穆轻衣将发冠放回去。
“没有谁。”
但裘刀已经猜出来了。
师兄偏爱银饰。此前穆轻衣从来没送过师兄银器,也没下过山,可是却能一下便找到这里来。分明是想要送过。可是却说没有。就像之前人人都说师兄为她寻的法器多如牛毛,她未必记得,可是她却能准确说出,那致师兄丧命的秘境法器,就是鲛人琴。裘刀手指捏得更紧,心里不是滋味。现在离开万象门的穆轻衣,才好像是一个活人。她才好像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心事想法。可她却未必会说给其他人听。
可或许因为这是宗门外。因为这戴面具的男子暂时不是仙尊,不是他们,不是宗门中任何一个人。
所以她明明不可能认不出来这是仙尊,还是对他说道:“我从不送人礼物。”
男子右手原本背在身后,闻言,他的手指竞微微一僵。裘刀他们知道。
她第一次送人礼物。等来的却是萧起死讯。“走吧。”
男子:“太阳还没落山。”
穆轻衣淡淡笑:“我说要游到尽兴而归,难道先生还以为我真能离开这么久吗?"她轻声:“只是玩笑而已。”
“那又何妨任性一回。”
男人忽然抬手,布下一个结界。
虽然裘刀他们来了应该就是想把本体带走了,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
“我陪你走完这条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