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安全。我们昨夜就到了,晏听霁说里面很凶险,你们两个要做好准备。”微生劲紧皱眉头:“进去就知道了。我要把我大哥救出来!”微生银稍稍缓过神来,她走到界限边缘设下的阵法处,抬手抚着那道无形屏障。
谢只南问她:“能破吗?”
微生银扫了她一眼:“这是我家的阵,我若是连这个都破不开,那就白费微生这个名了。”
话毕,劲风旋作一团迅速凝聚自微生银触在屏障上的手心上,猎猎风声刮过众人耳,带动着衣袍,有如山林咆哮般疾冲而来。齿轮一般的咒印流转在微生银指尖,密密麻麻铺向她所探寻到的阵眼中心。谢只南面前多了一道红色屏障,同这劲风相抵。俄顷,听得一声清脆的裂响,这道无形屏障外撕裂开了一道极长的细口。微生银放下手:“快进。”
众人纷纷挤着那道裂口进入。
待到全员穿过,这道阵眼上的破口也随之消合,恢复原先平静。只是里面的场景有些微妙的变化。
若从外看,里外都是一样的宁静祥和,可真进到了西岭,是实实在在的死气。
“这是西岭啊!"崔九兆有些感叹。
谢只南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当她低头瞥了一眼脚边的杂草,眼神微冷。
这些草尖都冒着绿,可根部却隐隐泛着枯黄之意。草木都是靠根而生的,断然不会有草尖生绿,底根枯灰的现象。谢只南拔剑挥斩,方圆一里内的杂草都顺着她的剑锋骤然截断,伏倒一片。被斩落的杂草迅即枯死,萎靡地缩倒在地。于昭用剑尖拨了拨其它未被斩落的草,道:“这些草竞都是幻象,想必邱金魁说的那番话定然是进了幻象中,才会自相残杀,我们小心些,这地古怪,千万别中计了。”
崔琼玉点头:“好。”
崔九兆从怀里掏出好几沓符来,递给每个人:“拿好拿好,刚才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了这件事,这可是于昭家拿出来的高阶符咒,能抵幻觉的,千万别中招了!”
谢只南收下符咒,看着晏听霁冷眼拒绝,接过崔九兆递给他的符咒,再拍在他手上。
“收好。"她道。
晏听霁乖巧应答:“好。”
微生劲接过符咒,啧啧道:“还好你们准备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带,还有没有什么法宝?快给我来点!”
崔九兆:“有啊,从于昭那拿了好多,你等等啊,什么御灵剑,熔妖炉,好东西我全拿来了。”
乌莘:“熔妖炉?”
崔九兆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想要,找到熔妖炉就递给他,乌莘冷脸拍开。微生银盯着他这一举动,嗤笑道:“怕什么?”乌莘不明白她的敌意,道:“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崔琼玉替他解释:“师兄,你将这个留给别人吧,乌莘他不会用这个。”听她这么说,崔九兆就收了回去。乌莘既是崔琼玉在岛上认识的朋友,有些本事便应当是个散修,没在五堰派修习过,用不来高阶法器也实属正常。他换了别的法器给他,告诉他:“这个简单,挥手就能使。”乌莘接过后,道了声谢。
几人沿路走着,前半段几乎和邱金魁说得没什么差异之处,约莫着走了一个时辰,前方竟隐隐若现着一个黑点。
走近,那黑点愈发庞大起来,四边轮廓渐显,变成了有条框的建筑。“这是.……于昭眯了眯眼,“房子吗?”谢只南纳闷:“邱金魁没有提到过见到房子。”越是靠近,那本只有一座的房屋倏地列了一长排,整整齐齐地矗立在田野间。
“这是给鬼住的吗?"微生劲笑了一声,“还是给路过西岭的过客歇脚的?”崔九兆抬手撞了撞他:“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微生劲微笑:“你跟我一起啊。”
谢只南记忆里并未见到过这样的房屋,而且近看,这些房屋很少有使用过的痕迹,似乎是新建起来没多久的,可样式老旧,又像是建起来但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那些卫兵先一步上前去挨个敲门,皆无人应答。谢只南准备直接进去,被晏听霁拦了下来,他说:“里面有股死人气。”乌莘也跟着点头:“很浓,比那五具加在一起还要浓。”原本在西岭外挖出的那五具尸体就已经够让人受的了,谁能想到这屋子里的竟比外面五具加起来还要厉害,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少具死尸堆砌。谢只南自己本就是死人堆里出来的,这些气息早就在靠近时便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再次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五岁时的记忆。王求谙不是在这找到她的,可这气味却跟当年自己闻到的一模一样。她微声道:“不过是些死人,进去看看到底如何。”微生银跟上,对着乌莘说了一句:“怂。”乌莘不明所以,看看崔琼玉,崔琼玉只摇头示意他别说话。他闷着气,推开那些准备进门的卫兵,一脚踢开了紧闭的屋门。霎时间,湿潮的腥稠味扑面而来,放眼看去,里面直挺挺地躺着好几名穿着淡紫色劲装的男修,层层堆叠在一块,身上衣物破烂不堪,全是沾血的剑痕。淌了满地的鲜血仍在流动着,应是刚死不久。谢只南上前近看,耳边响起一道掺杂着男女混声的话。“这是我们家的人!”
微生劲和微生银眼睛里满是诧然,微生氏的族服上会标有阵术构成的徽印,很明显,这几个男修身上穿得都是一样的服饰。二人冲上前去环顾屋内一圈,见没有其他人后,稍稍有了缓意。可心头重颤着,让他们不敢想象接下来一排的屋子里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这是,"微生银半蹲下身,指尖微颤,“这是跟着祖奶奶的人。”微生劲扶住她略有摇晃的身体,将她带起来,“别瞎想,祖奶奶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
谢只南观察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往里走去。这伤口很明显是失去神智时互相残杀导致的,刀刀致命,可再细看,每个人脖颈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是自己划的。
看来此地的幻象当真厉害,连擅用阵术的微生氏人都不能避免。这屋子布局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拐个角便到里屋,谢只南紧握越翎,感应到那愈发浓烈的气息,身上的杀意便愈发不加掩饰。“飒飒一一”
里屋传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又像是血肉碾磨的声响。青红色长剑微微颤抖,透着的明亮剑芒浮现出浓浓杀意,谢只南看着那多出来的一只脚,似乎和方才外屋那几名微生氏族人的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