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一声委委屈屈的声音叫出后,阿文转了头,离开祁澈面前。
祁澈转过头看它的主人,还跟小时候一样,身上存不住被子。他为她准备的薄毯散落在沙发边缘,就快要滑下。
祁澈轻轻伸手拉过毯子,像从前那般替她盖上。
盖完后他无声叹了口气。
池羽茉,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是祁澈一星期以来腹语次数最多的字句。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继而睁眼醒过来。
“嗯?你回来啦?”池羽茉起身,“今天怎么这么早呀?”
“事情做完了就回来了。”
“哦好,那吃饭吧。”池羽茉揉揉眼睛,又问,“哥哥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呀?”
“晚上没有安排,什么事?”
池羽茉乖声:“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开车陪我回趟家拿东西呀,我缺点衣服还有生活用品。”
祁澈:“没问题。”
*
祁澈站在自家院子中央已超过半个小时,他在等隔壁收拾东西的池羽茉。难得闲暇,他沉淀下来享受了一番老城别墅区的宁静,顺便观赏隔壁栅栏上正值盛季的风车茉莉。
夜风刚好,暗香浮动。
这种淡黄色的小巧花朵看似不起眼,但当它们簇拥到一起花开满墙的时候,却极具存在感。
如若修剪不及时,三三两两的藤枝会在不经意间爬到他们家这边来,调皮地开出小花。
祁澈打小便喜欢她们家的这一面花墙。
花墙的那边,会突然冒出大大的声音小小的脸,呼唤隔壁的祁澈哥哥。
“祁澈哥哥,我好啦!”
那边果然探出了一张脸,打翻祁澈的回忆。
“嗯。”
池羽茉就地拎一只大包,问他:“你事情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吗?”
“我没有东西要拿。”
须臾,他又道:“茉茉,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什么事呀?”
“这几天我思考了很多,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嗯,你说吧,我听着。”
“家里给我们定了婚约。”
三秒后。
“什么!!!”
这一声穿透力极强,划破静谧院落的上空。
祁澈感觉到路旁繁茂树冠内一阵轻晃,继而传出鸟儿咕咕啾啾的躁动。
池羽茉拎着她的大包蹬蹬蹬从那边院子跑了过来,瞪着匪夷所思的大眼睛:“你…你再说一遍?”
祁澈平静:“我说,家长们,好像在商议我们两个人的婚事。”
啪一声,池羽茉手中大包掉落。
“为,为什么?”她平时叭叭的小嘴现在因为极度震惊而丧失了功能,只能喃喃地吐出几个字。
祁澈认真望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接到通知。”
池羽茉站在原地不动,缓不过神。
“现在就结婚吗?”她依然语无伦次。
“不是说现在,是叫我们试着相处。”
“所以他们才溜到英国去,把我留在你家?”
“你现在知道了。”
“我就说情况怎么会这么奇怪呢。”池羽茉终于有一点反应过来了。
片刻后,她抓住祁澈上臂:“怎么办,你是怎么回应他们的?还有,为什么只有你知道?”
祁澈拍拍她:“你先别急,我这不正跟你商量么。”
池羽茉胡乱点头:“好,我们商量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添了句,“我反正是不结婚的,打死也不结婚。”
“这些我在第一天接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池羽茉看他:“原来那天你问我是因为这个?”
“对,我得先确认你的想法。”
“嗯好好,现在你确认过了,打算怎么办呀?我们要反抗了吗?”
祁澈问:“你猜他们为什么没坦白将这件事告知与你?”
池羽茉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看看你刚才的用词,反抗。”
“嗯,难道你就不会反抗吗?”
“我比你大5岁,有社会阅历,不会冒然惊动两家人,做出影响两家关系和生意的举动,明白吗?”祁澈言语间尽是冷静和理智。
池羽茉茫然看着他,点头:“祁澈哥哥你考虑比我周全。”
祁澈道:“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认为,当事人应该有知情权。”
“嗯嗯,幸好你告诉我,不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说不定下次跟你见面就是在自己的婚礼上了。”池羽茉说。
“这个你放心,不会发生。”
“真的吗?”池羽茉问。
祁澈眉眼间淡淡:“嗯,我自己,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