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去胡阳村清道路,送物资。”小乔看向没送出去的食盒和包袱,心中又生一计,“我们去跟县丞伯伯说,叫他带上我们一起去。”
大乔轻斥:“小乔,他们去办正事,不许你跟去胡闹。”小乔振振有辞,“我们也可以跟去帮忙啊,世子不要鸡汤和靴子,我们便转送给胡阳村的其他人。还能一起发放物资,帮大家早点干完活。”
眼看车队要出发,大乔仍是举棋不定,小乔跺脚道:“姐姐,错过这村,便没有这个店了,难道你不喜欢世子吗?”大乔忙捂住她的嘴,“你别瞎说八道!我对世子除去感激便别无他意!″
“好好好。“小乔了解自家姐姐的内敛,暗叹一声后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跟他们走一趟,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她拿好东西,追上县丞的马车,主动要求跟去帮忙。在小乔心里,姐姐大乔温柔聪慧,是整个云县里最优秀的女子。她本该配个优秀专情的男子,幸福美满的过一生。但在她前段时间的恶梦里,姐姐奉父母之命,嫁给了一名徒有虚表的贵公子,最后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好在悲剧还未开始,她下定决心要帮姐姐改写命运,重新嫁个真正的好儿郎!
比如这位从天而降的许少卿,无论外貌、气质、学识都配得起姐姐。姐姐难为情,不好意思追上去,她却好意思得很。她可不想错过这么优秀的一个姐夫!
大半个时辰后,一辆外形普通的马车停在县衙前。吴蒙动动发僵的手,上前问道:“车上何人,来衙门有何事?”他问的是赶车青年,回答的却是车内少女,她官话标准,洋洋盈耳,“这位大哥,我们来这里找人。”
吴蒙问:“找谁?”
少女道:“我找许清桉。”
吴蒙愣了片刻,依稀想起许清桉是许少卿的大名,“你找许少卿有何事?”
少女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劳烦你请他出来,便说京城来了旧相识。”
吴蒙不满她的态度,“你要求见许少卿,该由我先去通报,你去侧屋等着。若许少卿愿意见你,你跟我去拜访。若许少卿不愿意,你便该打道回府。”
少女有些恼,“我跋山涉水来见他,他不出来恭迎便算了,怎么还要给我下马威?”
赶车青年接道:“这位大哥,你放心好了,但凡你跟许少卿说我家小姐从京城而来,他便是睡着也能从梦中惊醒。对了,是惊喜的惊。”吴蒙闻言又松动了,他总是很容易松动,“你们真是许少卿的熟人?”
青年咧嘴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千真万确,许少卿的护卫叫空青与卷柏,我没说错吧?”
没说错。
吴蒙左右打量,见青年满脸笑容,气质爽朗,不似歪门邪道,便道:“许少卿这会儿不在县衙,要么你们先进侧屋坐,等他回来再说。”一人掀开车帘,露出粉妆玉琢的脸庞,竞是名娇俏灵动的妙龄少女,“请问他去了哪里?”
吴蒙在心底嘟囔,这小姑娘长得怪好看嘞,“甭管许少卿去了哪里,你们乖乖留在县衙等他便是。”
少女郑重其事,“这位大哥,你可知晓奇我与他是什么关系?”吴蒙不由自主地问:“什么关系?”
少女道:“我是他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吴蒙不疑有他,她与许少卿虽长得不像,但样貌、气度一脉相承,都像勋贵家养出来的贵人。
少女幽幽叹息,“表哥此番离京办事,姑母牵肠挂肚,特命我前来照顾表哥的衣食起居,以免他粗心大意,落下一身病根。因阜安下雪,我已在路上多耽搁两日,好不容易到了云县,他出门办事,我不知得等上多久……”
表哥表妹什么的,年龄相仿,千里奔赴,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铁定耐人寻味。
吴蒙自以为勘破了某些秘密,顿时放下戒心,会心笑道:“我懂,我懂,人已近在眼前,等待最是难熬。”
少女裹紧狐裘,云县真的太冷了!“大哥,劳烦您告诉我他的位置,我自己去找他,好吗?”
吴蒙欣然应是,将许清桉去胡阳村的事如实告知,甚至热情地指了路。
云斛道过谢,掉转马车驶向胡阳村。薛满缩回温暖的马车,手捧着袖炉,心口怦怦直跳。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到了云县。她无心留意周遭,也无心顾虑明荟等人是否会露馅,满脑子想的全是:她马上要见到少爷了!他还在生气吗?见到她时会开心还是斥责?会恼怒地推开她,或是无防备地张开双臂?
薛满一时蹙眉忧虑,一时抿唇笑开,唯有圆杏般的眼眸总是晶亮,亮得对面的明萱都哑然失笑。
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任性的模样,以前喜欢端王殿下,小姐总是笑脸迎人,体贴大方。但面对这位世子爷,光凭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便能察觉小姐待他的与众不同。
会夸会恼,会担忧会期待,会抛却一切,让小姐远赴阜安府相见的人,想必已经超越了寻常男女间的喜欢。在明萱看来,小姐以往对殿下是日积月累后的倾慕,而对这位侯府世子,则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纯粹且热烈的爱恋,何其美好,何其叫人艳羡。大
另一厢,许清桉带人到达胡杨村后,速即令衙役们分头行动。先快速清理出村口的通行要道,勉强可供马车驶入后,再由县丞领人进村分发物资,许清桉则留下,指挥其余人收拾残局。前几日的风雪声势浩大,摧得老树连根拔起,鱼塘结了厚厚的冰层,路边更分散着许多逝去的小生灵。
许清桉掩唇轻咳,吩咐空青、卷柏一道帮忙后,沿着小路往山脚走。
胡阳村正处山脚,经过这般雪虐风饕,须得勘查山体有无崩落的危险。
一路上,皂靴踩过断枝落叶,发出轻微声响。他并未穿厚重的氅衣,披着一件天青色竹纹斗篷,在凌乱不堪的环境中,更显遗世独立。他登上一座山坡,约莫一丈半的高度,能俯瞰清附近的村庄,房屋错落,篱笆环绕,百姓们正欢欣鼓舞地迎接送来的物资。往近处看,稻田阡陌纵横,覆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不知冻死了多少越冬害虫。古语有云:瑞雪兆丰年,但这雪已然过量,千万莫再卷土重来。他缓步走下山坡,眉眼间萦绕着淡恹,一是因身体疲乏,而是因思绪缥缈。
不远处的田埂前,似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