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薛满欲掩面表示痛苦,又嫌手上有味儿,干脆将手伸到外头,“没承想这鱼腥味如此顽固!”
“将手收进来。”
“很难闻!”
许清桉将她的手捉回来,“回去多洗几遍便好。”马车抵达韩府门口,他们刚下车便有名中年人上前恭迎,“许大人好,阿满姑娘好,我是韩府的管家白先勇。韩大人与各家老爷们已在宴厅恭候,两位请随我来吧。”韩府阔落,宅院朴素坦实,如它的主家一般稳重清雅。几人穿梭其间,片刻钟后,众人抵达宴厅。白管家引他们到门前,“两位请进。”
厅中宾客满堂,本都在谈笑风生,忽然见大门敞开,一对年轻男女比肩而立。左边的少女粉妆玉琢,身着烟紫色蝶恋花交领绸裙,发间绑着同色缎带,清丽脱俗的好似仙子下凡。再看她身旁的青年,修眼俊眉,挺拔高挑,一袭月白银缎暗纹长袍低调奢贵,实乃琼林玉树,高不可攀。韩越起身笑道:“许大人快请上座。”
众人顿时目光炯炯,如狼似虎。韩越的左边坐着秦长河,右边特意留给了许清桉,未等他落座,便有人迫不及待地举杯。
“世子爷好,鄙人是浮光绸庄的胡有.……“许大人好,老朽是安富米铺的柳大……
“世子爷/许大人,我乃……”
众人争先恐后地自报家门,想在许清桉面前夺个“头筹”,厅内瞬时闹闹哄哄。
“诸位安静安静。“韩越道:“有什么话不妨稍后再说。”
众人只好按捺住激动之心,可眼神仍牢牢锁在许清桉身上,恨不得将他的缎袍烧出个洞。
这等热烈的注目也波及了薛满,惊艳、玩味、鄙夷、垂延远…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薛满身上,她却视若无睹,专心愁眉苦脸。
真的好难闻啊,早知道便不亲自做那鱼干了!宴席正式开始,佳肴美馔陆续上桌。年轻秀美的婢子们跪坐在案旁,替客人们斟酒夹菜,服侍得无微不至。又有乐师抚琴弄弦,筝管和韵,清耳悦心。
薛满坐在许清桉的右侧,他们二人都拒了婢子服侍。前者是怕人闻到身上的异味,后者则是单纯的用不着。往大厅瞧一瞧,不少人是携眷参宴,多数是长者带着小辈。小辈中男眷少而女眷多,她们均是容貌跌丽、气质出挑的妙龄少女,本就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在见过许清桉后更是得到了最具象化。
衡州不小,但京城是更为广阔的天地。若能跟随玉树临风的世子爷进侯府,哪怕做妾也光耀门楣!满屋子的人对许清桉虎视眈眈,本尊依旧不徐不疾。他太习惯各怀鬼胎的场面,从侯府到皇宫,再从皇宫到各州,人心向来叵测。
相比于旁人的殷勤示好,秦长河显得秉节持重。他朝许清桉虚敬一杯酒,又朝薛满微微一笑,此后便无其他动作。
酒到醺酣处,韩越开始进入正题。
“本官今日邀请诸位来此是为恩阳河建桥一事,恩阳河乃淮河分支,途经我衡州大半,滋育两岸百姓民生。然有利便有弊,这恩阳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渡舟常有倾覆,不少人殒命黄泉,实在叫人痛心。是以,去年八月本官便向京城上奏,希望能在恩阳河的东西两处各建一座桥,以便两岸百姓来往。圣上知晓此事后深以为然,只是河上建桥并非易事,更何况一建便是两…
“皇恩浩荡,圣上远在千里亦挂心衡州百姓,更何况在场诸位?诸位精明能干、德才兼备,均是衡州不可或缺的能人,今恩阳河建桥一事不仅是为了百姓,更能惠及诸位后人。千百年后,历史的洪流会冲刷所有记忆,却独独冲不去桥碑上刻的名字。”
“所有衡州百姓都会铭记你们的善举。”
韩越的一番话沉稳大气,直击人心,令薛满不禁肃然起敬。
在场的其他人更是连声附和:“韩大人一心为民,实乃衡州之幸!”
“自古以来,修桥铺路乃大善之举,我身为衡州的一分子,自当义不容辞!”
“衡州百姓的困难便是我的困难,韩大人尽管开口,出财出力我们绝不吝惜!”
一群人此起彼伏地表达支持,却无人发个准话,捐多少银子?出多少人力?他们惯会耍滑,谁都不愿当那只出头鸟。
韩越皱起眉头,正待再接再厉时,秦长河挺身而出。“三万两。"他道:“秦某愿捐赠三万两以供建桥。”三万两!
众人窃窃私语,不愧是同善堂的大东家,敢于做第一个开口的人,只是三万两白银……未免过于小气?“黄金。”又听秦长河补充:“是三万两黄金。”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是懊悔万分。早知道秦长河玩这么大,他们哪会磨磨蹭蹭!如今他们是骑虎难下,若比秦长河少太多,岂非要在韩大人和恒安侯世子面前丢大脸?
眼见他们的脸色青白交织,薛满狡黠一笑,脆声道:“秦老爷真是仗义!少爷,你说是不是?”“是。“许清桉道:“秦老爷高义,实乃商贾之范。”话音刚落,其余人便争先恐后地道:“我吴方卓愿捐赠一万两白一一黄、黄金,助韩大人修建桥梁。”“我庞孝文愿捐一万五千两黄金!”
“我柳大齐捐五千两黄金!”
“我胡有为/柯高……”
局面瞬时打开,韩越唇角轻扬,朝秦长河、薛满、许清桉分别投去感激的眼神。
厅内气氛火热,众人借此机会使劲往韩越及许清桉面前凑。许清桉难得没有黑脸,如方才所言,修桥铺路是大善之举,他理当给足韩越面子。
薛满看了会热闹逐渐又坐立难安,满屋子珍馐香味也掩不住手上的鱼腥气,不行,她忍不了啦!“少爷。”她瞅准空当对许清桉低语,“我去洗个手。”“嗯。”许清桉道:“速去速回。”
薛满跟着婢女前往东周,路上经过一处荷花池,其中荷叶田田,嫩蕊凝珠,美不胜收。
“你们府的花花草草养得不错。“薛满随口夸道。婢女笑道:“回姑娘,这满池的荷花均是我家夫人亲自照看的。她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养花种草,院后头还种了几株石榴树,一到十月便结满果子,远远瞧着像挂满了灯笼。”
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想必韩府人丁兴旺。薛满并未深入多问,到了东周后,她反复用香胰洗手,奈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