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随手被丢进垃圾桶,小小一颗淹没在纸板箱里。
男人张口就是凉薄的话。
“当我乞丐?陪你玩过家家呢?”
贺晚恬呆住了,顿时哇哇大哭,说不上的难受,瘦弱的肩膀不停颤着。
男人垂眸看着她,忍耐了会儿。
等贺晚恬哭不动了,慢吞吞地擦眼泪,突然发现面前地上多了一个红丝绒的小盒。
打开便是星星。一条亮闪闪的项链,缀满星辰。
眼前男人说:“赔你的。”
他偏头,语气略不耐烦:“第一次给我妈买礼物,居然送给你。”
“……”
过了好一会儿,贺律问:“喜欢吗?”
“喜欢。”
“还想不想要更多?”
“……想。”
闻言,贺律笑眯眯:“那跟我来个交易吧,做坏事有奖励哦。”
贺晚恬迟疑地:“什么奖励?”
“不仅不用给我糖果,而且可以去游乐园、你不想上学的时候我能来接你走……”
没等他说完,贺晚恬就捧着星星同意了:“好呀!”
贺律:“那约定好,以后你爸爸在做什么都要偷偷跟我讲。”
贺晚恬连连点头:“没问题的。”
闻言,贺律跟她拉钩。
修长的指尖似带电流,微微曲起,轻撩过她的小拇指,就像羽毛一般酥酥柔柔地从她心里拂过。
“好了。”他笑,嘴角勾着弧度,尾调如雪落松叶,弥漫着性感的懒,“现在,我们是一伙儿的。”
……
这些年,贺晚恬见到贺律的机会很少。
但是贺律兑换了他的承诺,“小叔”两个字就意味着:不用上学、童话游乐园、街头巷尾的喧闹。
小叔出现在她身边的日子,构成了她少女时代中最美好的时光。
每逢节日,她都会打电话送上问候与祝福。
“小叔,节日快乐。”
那头喧闹,有什么东西“砰”得炸开,许是烟火。
闻言,男人笑了一笑,语气平和:“你也是,节日快乐。”
寥寥数语,随后就挂了电话。
虽然时间短,但是这短短30秒却代表着她们不同寻常的往来。
她惦记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给了她回应。这样就已经很知足。
偶尔,贺律会带她去骑马。
专人接待她换上马术服和马术靴,从房间里准备好出来后,便望见远处的黑色身影。
男人神态专注,无论转弯还是加速,都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顿挫感,动作漂亮得赏心悦目。
黑马在贺晚恬面前停下,贺律翻身下马,摘了头盔和手套。
风吹散他额前的薄汗,脖颈青筋凸起,喉结翻滚。
“上去试试。”贺律说。
贺晚恬问:“我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贺律:“有我在,怎么会摔。”
贺晚恬困扰地:“万一呢,万一摔得半身不遂呢?”
贺律笑:“那也有我养你。”
说完,他牵着缰绳,长腿一跨,利落地翻身上马,声音与光线似散在了天边的青空长风里。
天边由蓝变橘,落日光芒纤长,滚烫的余晖似能熔化脸颊。
贺晚恬望着他锋利冷冽的背影轮廓,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她心底蠢蠢欲动。
许是被晒得缘故,贺晚恬的脸蛋热得滚烫。
15岁生日那天,小叔差人送了一匹白马给她作为生日礼物。
问了教练,才知道这匹马的身价昂贵,是真的“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汗血宝马。
从那天开始,贺晚恬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去庄园骑马,抱着草料桶给雪糕和Throne喂食,顺带为它俩清理马厩。
贺晚恬给白马起名为“雪糕”。
Throne是贺律的黑马。
只不过雪糕比较温顺,而Throne则很傲气,懒洋洋地不爱搭理人。
贺晚恬买了脆嫩新鲜的胡萝卜,Throne扭着脑袋一口也不吃。
饲养小哥见了,笑着说:“它不吃别人手里的食物。你把零食放在草料桶里就好,它想吃了会自己吃的。”
贺晚恬伸手想去抚Throne的鬃毛,却被它偏头躲开。
“它对谁都这样吗?”
“是啊,除了贺先生,其他人它都不理。”
“哦……”
“你下次买零食就只要买雪糕的份量就好,别浪费了。”
“哦……”
虽然被这样劝告了,但是每次贺晚恬还是买了两份。屡次试图投喂Throne,屡次失败。但贺晚恬也没气馁,就把胡萝卜带回家自己吃。
大部分是天晴,也有下雨的日子。燕京连着下了一周的雨。室外暴雨狂澜,雨水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滴落。来时还是小雨,现在却电闪雷鸣。
贺晚恬安静地和Throne、雪糕待在一起,用指尖在起了薄雾的窗上写贺律的名字。
反应过来后,随即慌乱地擦掉。
外面大雨滂沱、喧闹纷扰,与她恬淡的小世界分隔开。
Throne依旧不待见她,贺晚恬依旧乐此不疲地与它亲近。
饲养小哥都诧异了:“小姑娘,你还没放弃啊?”
“没。”她腼腆一笑,“万一呢。”
想要的东西得靠自己去争取,她不怕丢人也不怕辛苦,为什么不试试,为什么不坚持,万一呢?
再后来,她会主动去找贺律,兑现她关于父亲情报的承诺。
两人交流完,贺律便会照例笑着问:“辛苦了。最近考试了吗?”
贺晚恬:“高一结束的时候分班考试了,我选了文科。”
贺律微笑:“嗯,加油。”
他抬手,很轻地抚过她的脑袋。
人走以后,贺晚恬在原地发了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