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会冒出一两个义子义女的。"五殿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傲然道,“麻烦你转告无疆侯,他这种不干不净杀人如麻的老登,赶紧自觉退出吧,文襄姑姑只配强者拥有。”
祈寒酥:“能不能麻烦这位强者不要站在门槛上说话。”夏衡嘉:“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
祈寒酥也麻木了,靠在另一边门框上,开口嘲讽道:“文襄姑姑风姿非凡,不过追求她的怎么也得是大人了,你这半大小孩凑什么热闹,她都没搭理过你吧。”
“你懂什么。"夏衡嘉一脸追忆道,“我小时候被巫嗣绑走,是文襄姑姑带着灭玄司的人连夜冲杀,救我于水火,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母后,立誓非她不娶。“你母后是不是说你这算恩将仇报。”
“你怎么知……放屁!我母后很开明的!”“她肯定笃定你追不到才这么说吧。“祈寒酥的小嘴儿像是淬了毒似的,“多年以后,等你碰壁得差不多了,看穿红尘的时候,她再站出来引导你成为一个冷心冷情的冷酷储君,既省心又免了唱黑脸。”“这是你太皇爷爷说的。”
夏衡嘉裂开了,眼睛里渐渐有了几许泪花,但他仍然不甘不愿道:“万一文襄姑姑想开了呢?”
“五殿下,下官还不至于到为了一点儿小情小爱放弃高官厚禄的地步。”文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脸上带着几许宿醉的意味,在古板的官袍劲装下,显出几分慵懒的风情。
“文襄姑姑!”
夏衡嘉眼睛一亮,小狗似的从门槛上跳下来扑过去,却被文襄拿手一顶,让他不得靠近。
“酥饼,代我写一折抓到五殿下的起因经过,好上报给′炎庭。”在大夏朝廷中,“炎庭"绝对是最让满朝文武头疼的衙门。炎庭法士身兼史官、御史、考评、任免等职责,选拔人才更是孤儿优先,绝不会被家族牵绊,不受任何权势压迫,一言不合撞死在龙椅下面,给帝王的史书风评狠狠添一笔。
像五殿下这种情形,告诉朝廷说半路捡的,就算皇帝说"中",炎庭也会说“不中",非要厘清责任在谁头上不可
“麻烦殿下给我一点儿体面的说辞,至少别是为了我千里迢迢落到巫嗣手中这种……害我被扣俸禄的理据。”
夏衡嘉欲言又止,道:“其实,我跑出来也是有别的缘故的……文襄姑姑你应该知道,父皇他迷恋丹药长生之道,已经有一年不上朝了吧。”大夏王朝的老皇帝年届高寿,多年前一场大病过后,突发奇想要寻仙问道,自此开始大修奇观,全然不顾民夫死活,各州郡除了游玩业和游记写手,百废待兴。
数年之内,平不了账的户部尚书先后非自愿殉职了三位,哪怕是旱涝频发,老皇帝还是不停要求国库拨款敲奇观,美其名曰是为了给百姓祈福。话说到此,文襄姑姑瞥了一眼祈寒酥,道:“所以你跑出来,是因为禹阳情势动荡?不过就算动荡,皇后娘娘应该也会护你周全才是,没人敢对你动手,你怕什么呢?”
夏衡嘉一脸忧虑道:“我怕我母后对别人动手,到时候我就是那面大旗。”一阵沉默中,咬着笔杆子的祈寒酥问道:“文襄姑姑,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他母后想谋反,把皇帝废了立他当新皇而已,小事,不用记。"文襄道。
”哦我……啊?”
好像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笔带过了。
祈寒酥浅浅震惊了一下,转头又看向夏衡嘉。“当皇帝,这对你不是好事吗?”
夏衡嘉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慢慢说道道:"不行的,如果这个时候谋反,就算我成功做了皇帝,也不是真正的皇帝。”“我明白了。“文襄转头向祈寒酥交代道,“还是写他追爱不成反被巫嗣拿了吧,虽然比较丢人,但好歹不用见血。”
文襄姑姑这几日教了祈寒酥不少朝廷衙门的公文范式,看样子倒真像是想把她拉进仕途里,祈寒酥勉强着自己练过几日,倒也有模又有样。等到夏衡嘉一脸埋怨地离开,祈寒酥不禁问道一一“五殿下为什么那么说?”
“他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文襄笑道,“从令霄你还记得吧?他爹丞相是百官之首,翰家大师,半个朝廷的官员都出自他门下。而五殿下的母后邓娟年,曾经是都太尉,掌管禹阳大营十万兵马。文武两巨头联手,五殿下就算当了皇帝,也会被彻底玩成傀儡。”
“可他们不是母子吗?"祈寒酥不能理解。“是,而且他们感情很好。“文襄又道,“可做皇帝就不能有亲人,天下百姓才是他的亲人。”
祈寒酥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上京启程之后,祈寒酥以为自己还会沿途在某些地方停留,或者路上遇到巫嗣的埋伏,但令她意外的是,官道上一路坦途,除了沿途上她只闻其名未见实物的花花草草,一个巫嗣的影子都没看见。大约是无疆侯凶名太盛,连劫道的都连夜搬走了。整个队伍里,唯有祈寒酥在馆驿周围乱买的土特产越来越多。等到望见禹阳地碑时,温槐序一开马车的门,就看见里面靠在两袋板栗边上、叼着芝麻锅盔的祈寒酥正试图把拆开的草编蚂蚱复原。“我要和你分开走了,不过很快我们会再见的……晚上寒症发作,记得用手炉。”
“这么快吗?”
“因为宫里传出来一个有意思的传言。“温槐序道,“他们说,嘉禾帝姬找到了,准备在除夕宫宴昭告天下。”
“啊?”
“那个人你也认识,盐江城那位饮絮小姐,不知怎么地就到了禹阳,成了失散多年的嘉禾帝姬,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