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向巫昧问道。
巫昧开心地说道:“姥姥怎么忘记了,以活人油为蜡,少女的青春为烛心,这是巫祝们教我们制造长生烛的法门呀。巫祝曾预言,当长生烛在大漠上燃起,盐江城落雪之日,就是大巫重回人间之时!”
“预言……
“没错,祈镜巫祝虽然叛逃,但作为大巫的护法,他从不说谎,看到的预言也必会成真!”
老康酒馆。
离祈寒酥被带上去,已经入了夜。
少城主扔下一句"见不到这些时日搞事的刺客,便要排查全城",便带着人离去了。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都散去,康掌柜就开始撵人。“小店明日还要做生意,几位大人有什么恩怨,还是另寻宝地吧。”
文襄道:“康掌柜说的没错,从公子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这不太合适吧,文襄大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在城主府下榻,为何′五殿下''却独独赖在这小酒馆里?"从令霄不满道。
“既然知道君臣有别,丛公子也该知道君心难测,我也只有听令的份儿。"文襄微笑道。
“文襄大人如果当真上心,就不该放任一个身份不明的盐江城罪民和五殿下独处。“从令霄摸了摸掌心毒针的痕迹,咬着牙道,“以殿下''的手段,治得差不多了,就该交给我带走审问。还是说…他们人不在酒馆中?”说着,从令霄就要上楼检查,但文襄的那把重剑又岂是吃素的,当即一横,道:“从公子,你是证圣学宫的人,可你眼下没有功名,按理说,无召不得擅入。若再敢冒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会留你全尸。”从令霄略一沉默,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离开酒馆前,扔下一句。
“我自会查明那个姓祈的女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值得一个灭玄司的前任令主做到这个地步。”他离开后,康掌柜拿着门板走出来,把一脸担忧的连皮皮按回伙房后,才对文襄道:
“人都走了,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今晚我不会让任何人闯进来的。对了,别踏足烬雪湖附近,那里有不好惹的东西,袍听得出长赢人的脚步声。”
文襄对着康掌柜郑重地一抱拳,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老头儿,酥饼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要悄悄叫她从后门走,还和那个看起来很贵的客人一起。"连皮皮从伙房的门帘里探出头来。
“因为这城里有坏人啊。"康掌柜铺着门板,道,“坏人一日不处理干净,城主府就一日搅得咱们这街坊邻居不得安生。”
“呸,照这么说,城主府才是最大的贼窝子。什么五殿下六公主八王子的,我才不管,明天我要是见不着酥饼回来,撂勺子罢工也得去找!"连皮皮啐了一声,甩上门帘。康掌柜哈哈一声,正要关上最后一扇门板,忽然一张满脸堆笑的脸凑了过来。
“黑嘿,康掌柜,请问祈寒酥她现在怎么样了?”“高秀才啊,你放心心吧,我这小破馆子和镇痴寮熟得很,酥饼今晚跟我家皮丫头住,你放心吧啊。”康掌柜也报以微笑,但门板在他手里像是铁铸的一般,无论高文跃再怎么挤,也挤不进来。
“那你替我传个话吧。“高文跃忽然正经道,“上次是我不对,往后再不提纳妾的事了,至于婚事,我想过了,其实平妻也是妻……”
………“康掌柜眉梢一抽,在他抬头看月亮,琢磨是不是能趁月黑风高做点儿什么为民除害的事儿时,一道琵琶响从这条街的远处传了过来。
高文跃听到这声琵琶响,就像惊了魂儿似的,连蹦带跳地往城主府方向逃去了。
康掌柜默默留了个门,走到柜台上挑酒,一番精挑细选,才依依不舍地拿出一小壶有着浓烈异香的老酒。当他带着两个杯子来到店里的桌子前时,对面已经坐了个人。
殷爷爷放下琵琶,黑布后的眼睛似乎含着一些冷意。“不饮酒,接人,交出来。”
“看你一身杀气。接什么人呐,孩子今晚跟皮丫头住,明天给你送回去。”
殷爷爷没有喝他递过来的酒,杀气似乎更浓了些,手按在琵琶上。
“说谎。”
“哎!你们这些巫嗣就是开不起玩笑,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没意思。"康掌柜言罢,又一拍脑袋,自罚一杯,“几年没提这事儿,我倒是忘了,你早就不是祈镜巫祝了。对了,听说接仙观里头你那些曾经的部下,给你烧香火,该不会还想着迎你这叛徒回去吧。”
“废眼凿舌,与巫绝,不必试探。"殷爷爷又道,“汝若有疑,吾亦不惧。”
“那你害怕什么?“康掌柜将饮尽的酒杯倒扣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这么多年了,能不能以老友的身份告诉我,一个曾经葬送了朝廷数万大军的祈镜巫祝,屈居在一处小小疯人庄,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