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起来不厚道,但二公主的死,是真得让陈霄松了口气。
疼失爱女的静贵妃,则一口咬定二公主是被人害死的,苦苦哀求皇帝,“陛下,求您一定要查明二公主的死因,为她伸冤啊!”
看着穿着一身素衣,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静贵妃,皇帝就想起了与静贵妃初遇的情形。
那时候,他还是太子,静贵妃是永昌侯府的姑娘,永昌侯府办丧事,他代替父皇去拜祭,在灵前看到了她。
她一身孝服,面容清丽,眼中却含着泪水,静静地跪在灵前,为逝去的亲人祈祷。
她的哀婉以及那双酷似蓝姑娘的眼睛,深深打动了年轻的太子,自那日起,他便对她念念不忘,想法设法将她纳入太子府,对她宠爱有加。
想到这,皇帝伸手将静贵妃搂入怀中,安抚她道:“爱妃别哭,哭得朕心都要碎了,你放心,朕会派人查明的真相,让女儿得以安息。”
“谢陛下!”静贵妃抬头望向皇帝,眼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皇帝安抚好静贵妃,就回了御书房,召见了云灏,“你母亲她回斋堂了?”
“今天早上走的。”云灏面无表情地答道。
“庵堂清苦,你该劝阻她的。”皇帝说道。
“母亲她习惯了清静,不愿留在府中颐养天年,身为人子,自当遵从她的意愿。”云灏淡淡地道。
皇帝默然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朕找你来,是要你去调查二公主的死因。”
“臣一定会尽全力查明真相。”云灏躬身道。
“记住,朕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什么表面上的结果。”皇帝威严地说道。
敢对他女儿动手,那是不是也敢对他这个帝王动手?
“臣明白。”云灏沉声道。
“去吧,朕期待你的好消息。”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云灏可以退下了。
云灏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在云灏忙着查案时,赵家族人已凑齐了买祖宅的银子,赵承通过王家武馆,向赌坊买下了祖宅。
赵显得知此事后,无耻的带着一家人,要强行住进去,还嚷嚷道:“这是祖上传给我们这一房的。”
“赵显,你个不孝子孙,你卖掉祖宅,本该将你除族,念在你父亲生前对族人多方照顾,才放过你,你若再敢再胡搅蛮缠,就休怪我们不念旧情。”族老之一厉声道。
赵显不以为意,冷笑一声,道:“这宅子,我是住定了,你们若是敢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双方争执起来,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推倒了最年长的族老,让他摔倒在地。
就听他儿子大声喊道:“阿爹。”
赵家族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紧张地看着年长的族老。
只见他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这位族老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摔,着实有些不好。
他儿子上前,扶着他,关切地问道:“阿爹,您怎么样?要不要紧?”
族老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赵显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又变得强硬起来。
他瞪着眼前的族人,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掩盖自己的心虚,“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家,你们凭什么拦我?”
赵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眼神坚定地看着赵显,沉声道:“赵显,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族规,你不仅卖掉了祖宅,还公然挑衅族人,伤害族老,你罪大恶极。”
“没错,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族中,应该按照族规,将赵显一房除族!”受伤族老的儿子大声道。
“此事容后再议,先把九叔送去医馆。”赵承见族老的脸色呈现死灰色,忙道。
几个身强力壮的族人立即应声而动,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族老,快速地朝医馆奔去。
其余的人则围成一圈,将赵显一房人围在中间,防止他们逃跑。
赵显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一阵慌乱。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强硬态度,可以震慑住族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
更让他惶恐的是,那个族老死了,族老那一房将他告上了官府。
赵显虽守孝在家,但他毕竟曾是三品官,又是皇后的胞兄,官府不敢拿他问罪。
只是一个宗族,还是一个人数众多的宗族,官府那边同样忌惮。
族老之子在公堂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赵承则道:“祖宅是我们倾全族之力赎回来的,岂容赵显一房强占。族老们早已商议过,祖宅日后做祠堂及族学之用,免得有不孝子孙,将祖宅再抵给赌坊还赌债。还请大人明鉴,莫要让凶徒逃脱罪责。”
京兆府尹看着赵胤,也是头痛不已,赵胤跟族老之子不同,他也是有后台的。
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沉吟片刻,道:“此案涉及宗族纷争,本官需要仔细调查才能做出决断。今日暂且退堂,待本官查明真相后,再行宣判。”
暂时先把事,糊弄过去,他得找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做。
赵家这场官司,不影响赵望舒去参加固安公主办的宴会。
虽然二公主离世没多久,但固安公主要离京,跟帕卓王子回新绍了,她要办离别宴,告别故土和亲人。
宴会是在绽香园办的,绽香园得名: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
绽香园内遍植梅花,是皇帝冬日赏梅的去处,寻常人不得入内。
皇帝让固安公主在此设宴,以示恩宠。
赵胤送宋元曲和赵望舒到园门外,“变天了,你们呆在暖和的地方,别到处乱走,会受寒生病。”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真啰嗦。”赵望舒挽起宋元曲的胳膊,“大嫂,我们走,别理他。”
宋元曲边跟着赵望舒往园里走,边回首对赵胤笑了笑。
仲冬时节,早梅已开,暗香浮动。
站在园门口的宫女迎上来,给两人行礼,“赵少奶奶、赵姑娘,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