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婢女在曹家忙完,赶回云府时,已经不能进内院了,她们第二天才向荞娘子禀报曹家的事。
荞娘子听罢后,也没多说什么,等她见着赵望舒,把事情说了后,道:“奴婢觉得巧妮不错,她办事稳妥、机敏,会变通。”
“你觉得好,那就她吧,你好好带带她。”赵望舒笑道。
“谢少夫人。”荞娘子屈膝道。
赵望舒想了想,道:“小珍太过浮躁,口无遮掩,让她去花房吧,好好磨磨性子,青青老实本分,让她去杂物库房守着。”
荞娘子应了声,随即问道:“少夫人,曹家的事,还要继续打听吗?”
“继续打听着吧。”赵望舒顿了顿,“让巧妮练练手。”
“好的。”荞娘子行礼退了出去。
傍晚,云灏回来,赵望舒把曹家的事跟他说了,“曹家这算骗婚吧?”
“算也不算。”云灏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这话怎么说?”赵望舒好奇地问道。
“大户人家的公子未成亲之前,房里会放两个人。”云灏在赵望舒不善的目光中说道。
求生欲强大的云大人立马补充道:“不过,讲究的人家,会在成亲前,把人送走,又或者跟女子家中说清楚,绝不会让事情在大喜的日子闹出来。
赵望舒眨巴眨巴眼,“这么说你房里的人,是在我们成亲之前打发走了?”
“没有。”云灏笑道。
赵望舒抿了下唇,“是谁?怎么不让她们来见见我呢?我好歹也是你的正妻吧。”
“夫人今天吃酸姜了?”云灏促狭地笑问道。
赵望舒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一边,不理会他了。
云灏走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赵望舒推了推他,气呼呼地道:“不要碰我。”
“我说没有,是说我没有房里人。”云灏轻笑出声。
“真的?”赵望舒怀疑地抬头看着他。
“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
赵望舒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少发毒誓,你若敢琵琶别抱,我就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你唯一的孩子。”
“为夫不敢,也不会,夫人大可放心。”云灏温柔地抚摸着赵望舒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和深情。
夫妻俩腻歪了一会,云灏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想到打听曹家的事呢?”
“曹家娶云婉如,是为了攀扯上我们家,接下去曹家肯定还会有所动作。打听消息,是为了知己知彼,防范于未然。”
“夫人考虑周全,为夫佩服。”云灏笑赞道。
“真佩服,还是哄我呢?”赵望舒娇嗔地问道。
“自然是真心佩服,我家娘子聪慧过人,为夫心悦之。”云灏在她耳朵柔声道。
赵望舒被他吹得耳朵发痒,不由得轻笑出声,抬手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了一下:“你少来这套,哄谁呢。”
云灏也不恼,只是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谁都不哄,只哄我家夫人。”
“曹家虽不足以为惧,但它背靠贤理郡王府,你别掉以轻心,阴沟里翻船。”赵望舒神色凝重地道。
“为夫明白。”云灏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眼神却深邃了许多。
贤理郡王要争储位,他不在意,但万不该将主意打在无辜人身上,还惹得他家娘子孕期还操心。
赵望舒要知道云灏会为了她打听曹家事,而下狠手对付贤理郡王,她会告诉他,她会让人打听的根本原因是她太无聊,找点事做,解解闷。
可惜她不知道,更不知道几天后,御史林维在早朝上,弹劾刑部侍郎桂平怠职失职,此事一出,朝堂之上立即掀起一阵波澜。
刑部侍郎,负责审理重大案件,维护国家法度,其职责之重大不言而喻。
如今却被御史弹劾怠职失职,自然引起了皇帝的重视。
皇帝自诩明君,却不想近几年,朝中竟出了这么多事,先是两位皇子中毒身亡,他病卧在床,皇子们争储不断。
朝臣结党营私、贪污**,学政收受贿赂......如今又出现刑部侍郎怠职失职之事,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流放不足以震慑人,那他就杀一批人,看他们还敢不敢祸乱朝堂!
皇帝沉着脸,看着跪在下首的林维,冷声道:“林维,你弹劾桂海怠职失职,可有实证?”
林维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回陛下,臣有实证,刑部侍郎桂海在任苏州府知府期间,收受贿赂,徇私舞弊,多起案件,皆因桂海干预,导致冤案丛生。”
“林维,你将证据呈上来,朕要亲自过目。”皇帝沉声道。
林维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卷宗,双手呈上。
内侍从玉阶上下来,接过卷宗,呈给皇帝。
皇帝一页一页地翻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卷宗上详细记载了桂海收受贿赂、干预案件的经过,以及那些因此遭受冤屈的人的证词。
每一份证词都清楚明白,证据确凿,无法辩驳。
皇帝看完卷宗,猛地一拍龙椅,怒道:“桂海,你该杀!”
桂海吓得一个哆嗦,跪地上就喊道:“陛下饶命。”
他辩解都没有辩解,就直接认了罪,这有点出乎皇帝的意料之外。
不过认了罪,总归是好事,那就先押入大牢,派钦差前往苏州,彻查案件,以及为冤案平反。
皇帝下令,立即将桂海打入天牢,待钦差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
桂海被押下去时,脸色惨白,如同死灰,贤理郡王的脸色同样不是太好。
贤理郡王回到府中,和幕僚们商量时,一口咬定,“定是老七在搞鬼。”
他的人出事了,佐郡王的人也出事了,宝郡王的人却安然无恙,这不是宝郡王在搞鬼,还能是谁在搞鬼。
佐郡王一开始怀疑贤理郡王和宝郡王两个,桂海的事闹出来,他就只怀疑宝郡王了。
兄弟俩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这事是云灏在暗中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