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辆挂着粉色铃铛的马车从姚府出来。
周围摆摊的老百姓看了一眼,就开始窃窃私语。
有个老太太嘀嘀咕咕:“这姚大人家里也是家风不正,哪儿有小姨子一个月往姐夫家里跑七八回的!
这次又是住了五天才走!你们看着,不出三天,这赵小姐还得再回来!”
旁边立即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凑过来说:“我听说姚大人的嫡妻自从生育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这小姨子怕不是想要等着姐姐死了之后就来做填房吧?”
吃瓜群众三号说:“我呸!填房又不是嫡妻,那么漂亮的小美人儿,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行吗?”
“你懂个屁!”吃瓜群众二号说:“姚大人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官居四品,而且姚大人样貌不俗,听说后院儿也是干干净净,只有嫡妻,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这么好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他那小姨子能舍得这肥水流了外人田?更何况,这赵小姐只是个庶女,一个庶女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给姐夫做填房呢!”
“可是这都傍晚了,小姨子要是想勾引姐夫,不是应该多住一晚再走吗?”
“还不是因为这赵小姐喜欢吃陈嫂的馄饨面,每次都是这个时间离府,路上还能顺便吃碗面。”
吃瓜群众四号吸溜着口水说:“听说那姚大人的小姨子赵小姐长得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有这样的美人儿在身边,也不算委屈了姚大人。”
吃瓜群众五号说:“就是因为赵小姐长得太美了,虽然赵家门楣不显,但上门提亲的人可是不少呢!听说商户居多?”
吃瓜群众六号说:“商户怎么了?那赵家自己不也是商户嘛!我也就是个摆地摊卖烤红薯的,倘若我这生意大一点,我也想娶赵小姐!
旁的不说,若是能凭借一门姻亲就跟姚大人搭上关系,那日后的生意可不就顺风顺水了!”
“哎呀说那些都是眼红,就你这个烤红薯的小摊子想要做大?下辈子吧!”
吃瓜群众们嘻嘻哈哈又说了些别的,看天色快黑了,便收拾着转战夜市去。
谁都没注意到旁边的巷子里还有一道灰黑色的身影盯着姚府的大门,又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方向,才悄然离去。
挂着粉红色风铃的马车一路慢慢行驶到夜市口,里面传出来一个柔嫩的声音:“王嬷,我饿了,去给我买一碗陈嫂的馄饨面吧。”
马车外面坐着的嬷嬷点了点头,下车往夜市里走去。
那车夫把车停在路边,见旁边有两个老汉一边下棋一边争辩刚才谁走的是臭棋,他就一时心痒凑过去看了一眼热闹。
这个位置离陈嫂的面铺很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王嬷就端着面回来了。
见那车夫又在路边看棋,忍不住骂了一句:“狗东西,小姐还在车上,你也敢溜号,看我回家不告诉老爷!”
车夫赶忙连跑带颠地回来,嘴里还咕哝着:“就这么七八步远的距离,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了,便是真有事儿,小姐喊一声我就听到了。
告状告状,天天就知道告状!也不瞧瞧你那肚子,越告越胖!”
王嬷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车夫,小心翼翼地端着馄饨面,在马车前小声叫了一声:“小姐,面来了,趁热吃吧。”
马车里没有回应。
王嬷又叫了一声:“小姐?”
马车里仍然没有回应。
王嬷忽然一阵心慌,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推开车厢的门。
里面空荡荡一片,车厢里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芬芳。
送信的驿使飞驰在官道上,一路急行了半日,忽觉腹痛难忍。
驿使赶忙找了个树林,把马拴在路边,自己进到草稞子里噼哩噗噜解决问题。
待终于畅快了,驿使伸手从旁边的灌木上撕下几片树叶准备清理菊花。
忽然,一条背部白环和黑环相间的小蛇从灌木中窜出来,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驿使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便一头栽倒……
“别装了,既然醒了就坐起来吧,一会儿就要到了。”
赵颖儿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和发髻,看了一眼全封闭的车厢,才开口问:“不知嬷嬷要带我去哪儿?”
赶车的老妇人哈哈笑起来:“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不哭不闹的,一点都不怕吗?”
赵颖儿讥讽道:“怕,有用吗?我若说我怕,嬷嬷会放我回家吗?”
“放了你?哈哈!”老妇人笑得阴阳怪气:“赵小姐,为了抓到你,我们费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再把到手的肥羊放回去!”
“那便是了。”赵颖儿靠在车厢里悠闲地坐着闭目养神,像是要出城踏青那么寻常,脸上不见一点慌乱。
“嬷嬷既然不肯放我,那我又何必挣扎哭求?平白无故就为了给你添点儿乐子?”
那赶车的老妇人也觉得无趣,便不再说话。
赵颖儿表面上平静,心里却在琢磨。
看来这一伙人想要掳走赵颖儿才是真正的目的,其他人要么是打马虎眼,要么就是顺带。
无论怎样,都说明他们的计划需要这些姑娘。
所以,锦儿应该暂时平安。
赵颖儿闭上眼,又叹了口气。
只希望这次的行动能够顺顺利利,救出锦绣郡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