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毓宸妃面无血色的样子吓到她了,她真怕保不住母亲,保不住弟弟,那她不就又成了没根的孩子了吗?
可心里虽然害怕,九公主却再没流过一滴眼泪。
哭有什么用!
哭就能保住母亲和弟弟吗?
既然眼泪没用,那干嘛还要哭!
九公主一张接一张地写着符纸,吩咐玉朝和玉夕把这些贴在毓宸妃的产房周围。
一番折腾下来,毓宸妃总算是转危为安。
谨淑妃失神地瘫坐在一旁。她刚才冲出去的时候的确没安好心,而且她也明白,只要庆历帝顾念着李太后的养育之恩,顾念着大公主,她这个淑妃的位置就能牢牢地坐到死。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一辈子都只能做淑妃,就不能往上再进一步呢?
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是第一个诞育皇嗣的人,那时候齐桓修还只是个皇子,她以为日后进宫自己一定会做皇后的,即便不是皇后,也应该是贵妃。
可如今皇后坐得稳稳的,还有了嫡子嫡女。
贵妃的位置也坐满了。
甚至四妃的位置上还有个云仪惠妃在她前面。
她李雁芙再也不是后宫里除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了。甚至连大公主都改了玉碟,再不是她的女儿。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云仪惠妃冷冷地盯着谨淑妃道:“谨淑妃,本宫劝你放聪明一点,把你那腌臜的心思都收起来。大公主就要议亲了,你不为自己想,总要为女儿想吧?”
谨淑妃回过神来,不甘道:“大公主是本宫的女儿!”
云仪惠妃不屑地冷笑一声。
“李雁芙,你脑子放清醒点,大公主作为贵妃之女出嫁,那是陛下给她抬举身份。”
谨淑妃咬了咬牙,恨恨道:“既然要给大公主抬举身份,为何不直接给我晋位?”
云仪惠妃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谨淑妃。
“给你晋位?你有什么功劳?凭什么给你晋位?”
“陛下虽然没有给你晋位,但也给了你封号。可你若是非得作死,把一品四妃的位份丢了,那大公主可就是罪妇之女,你想过你女儿的将来会怎样吗?”
“纵然你今日害死一个毓宸妃,可后宫之中就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你还记得上次陛下去你跟你一同用膳是什么时候?可还记得上次承宠是哪年的事儿?”
“李雁芙,你要是不想影响大公主的前程,本宫劝你一句:把你那腌臜心思都收起来,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淑妃娘娘,陛下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你日子难过。”
“可你若是再这么折腾,只怕将来,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你们敢!”
谨淑妃浑身一颤,她那些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再也不见!
“为什么不敢?”纯宜妃讥讽道:“左右大公主也不是你的女儿了,李雁芙,你大可以继续作妖,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出你的昭台宫!”
谨淑妃恨恨道:“你凭什么指责本宫,本宫的位份比你高!”
“那又如何?你以为若不是有大公主,你这个四妃之位还能坐几天?”
端瑞德妃用看死人的眼神打量着谨淑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李雁芙,就算是为了大公主的前程,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毕竟陛下如今不止一位公主,后宫皇嗣诸多,陛下对大公主的厚爱,又能支持你折腾几次呢?”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和十皇子母子平安,十皇子有六斤呢!”
皇后娘娘的十皇子落地,齐桓修进去看了一眼,就被皇后推出来。
“陛下快去长乐宫!臣妾这边无碍。千万护着两位妹妹!”
这后宫里九公主最在乎的就是毓宸妃和明康妃,若是她们两个有个闪失,皇后不敢往下想,九公主会如何难过,难过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
齐桓修也惦记着长乐宫,可该给皇后的面子必须要给。
看过了孩子和皇后,齐桓修留下一句:“朕晚上来看你。”
便匆匆往长乐宫去。
皇后娘娘揪着一颗心,雪鸢一边伺候她喝人参乌鸡汤一边小声抱怨:“这个谨淑妃是越来越蠢了,娘娘特地让那么多高位嫔妃去长乐宫护着明康妃娘娘,她居然还敢作妖!这是生怕陛下不厌恶她吗?”
皇后娘娘的眼神闪了闪:“你真当李氏是个蠢货?她是看准了毓宸妃胆子小,最容易出意外,所以才去了长乐宫!
这一举动只要成了,可谓稳赚不亏。陛下厌恶她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反正她已经住在了昭台宫,难道还怕陛下更厌恶吗?
可这一举若是成了,她就能除去盛宠的毓宸妃,毓宸妃在长乐宫出事,明康妃肯定要受影响,消息传过来,搞不好连本宫都会出事。到时候,她可就是一举除掉了三个高位,还有三位皇嗣啊!”
雪鸢听得后怕:“娘娘,她有那个脑子吗?”
“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脑子,谨淑妃今日都占了理。陛下不该头脑一热就让毓宸妃坐龙撵,如今竟然连罚都罚不得了。”
皇后揉了揉眉心:“今日若不是有九公主的灵丹妙药,本宫真不敢想象,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雪鸢也吓得脸色发白:“还好有九公主。”
否则今日之事怕是真就让谨淑妃给成了。
“李氏,你这个毒妇!”
齐桓修怒气冲冲地赶来长乐宫,第一句话就是骂谨淑妃,第一件事就是一脚把她从椅子上踹翻在地。
其他嫔妃赶紧站起来,劝着齐桓修息怒。
倒不是为谨淑妃求情,也不是装大度,实在是外面闹闹哄哄的容易让里面的产妇分心。
齐桓修稍微压下了声音,但还是忍不住怒道:“毓宸妃坐龙撵是朕的旨意。皇嗣为重,事急从权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连朕的旨意都敢指指点点,李氏,你是当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