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啊。”
“她们任由人进出清露殿、甚至是我和王爷的房间,本王妃未直接将她们逐出府,便是看在了母后的面子上。”祝锦情冷然垂眸,“至于殿中,有梣枝梣樱伺候着,打扫还有粗使婆子。”
眼见着云管事嘴唇嗫嚅似乎还要继续劝,祝锦情先发制人打断他:“云伯,我行事不喜欢瞻前顾后。”
云管事身躯一凛,紧迫感徒增:“王妃所言在理,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便去办。”
“听说您儿子武艺不错?”祝锦情赶在云管事出门前询问。
“犬子闲来无事惯喜卖弄,王妃谬赞了。”云管事有个独子,叫云肃,糟糠之妻所出,不肯好生跟着父亲学习管家之能,整日沉迷舞刀弄棒,长久下来成了做父亲的一块心病,“那小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老奴教子无方,羞见王妃尊颜。”
祝锦情微微摇头,正色反驳他:“云伯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在本王妃看来,每个人生来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之所以平庸,是误放他处的缘故,只要将其摆正位置物尽其用,他就是那颗令全家为之骄傲的明珠。”
云管事做了一辈子管家的活计,头脑早就已经磨炼得比老狐狸都精,当下就明白了祝锦情的意思,跪地叩首:“还请王妃指点迷津。”
祝锦情莞尔一笑,狐狸眼变得幽深:“本王妃决定调教出一批精锐守卫,编制为--圣旗卫,用来护佑南渊王府,不求势如破竹神鬼畏惧,只要能够起到震慑作用、能够自保就好。”
云管事倒吸冷气:“您的意思是让犬子--”
“成为圣旗卫的首领。”
云管事虽心有准备,可他一辈子谨小慎微,习惯万事考虑良多,涉及亲子的前程,不由得心绪纷乱,六神无主:“这···犬子能胜任吗?”
“本王妃会让他胜任。”祝锦情语调平淡,却掷地有声,一指站在院中无所事事交头接耳的十六人,“这些新人都有勇气胜任,何况您的儿子,本王妃信云肃不会让我失望。”
云管事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可祝锦情已经没了耐心,直当下一道命令:“让云肃放下手头差事给我练兵去,明早之前写一份新人个体质量的报告交给我。”
“是···是!”云管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祝锦情走远的背影高声应道。
他老头子发达了!他老云家祖坟冒青烟了!他那扶不上墙的拖后腿儿子有正经差事了!他在旁人家管事面前有的吹了!感谢今上赐婚、感谢王妃嫁进王府、感谢祝相生了个好女儿!
祝锦情已经进了清露殿的门,透过窗子看到五旬已过的云管事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摇头失笑。
--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
巳时初刻。
祝锦情扯着不知缘由无精打采的雁久息,带着南渊王府一众仆从浩浩荡荡伫立王府正门前,迎接今上大驾光临。毕竟来客贵为九五之尊,她就算再没有尊卑概念,礼节上也不能失了分寸。
只是相比于事先脑补出的十里禁卫明黄御撵、高手护卫重重环护、身穿玄青帝袍脚下踩人凳睥睨众生的帝王,面前这位只乘一辆平平无奇马车、带着一个贴身大监和一个马夫的便衣皇帝简直寒碜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祝锦情有些尴尬,为王府中陈设的铺张感到羞愧。
马车还未停稳,高龄书生打扮的今上便掀开车帘从里面跳了下来,惹得那大监惊叫连连。
帝王的魄力可能就在于“不怒自威”,祝锦情暗觑着今上,觉得他就是去沿街乞讨,亦无人敢轻贱他。
“免礼免礼,都莫跪了。”今上面貌生得偏斯文那一挂,目光在迎接的人群扫视一周径直锁定了站在正中间的雁久息和祝锦情。
“怎么回事?你们母后出宫主婚时好端端的,怎会中了毒?”长
久身居高位,今上身上有股不同于寻常的压迫感,雁久息畏惧似的缩到自家娘子姐姐身后,只露出半只眼睛来偷看父皇。
今上倍感吃味,心里暗骂句小白眼狼。
祝锦情身为南渊王府此刻唯一能够主事的人,自然不能同雁久息一般胡闹,今上让免礼,她便只行了简礼:“回父皇,太医查证是母后的茶水中被填了毒,不过现下毒素已清,母后凤体无碍,在玥珍院修生养息。”
今上点点头。
祝锦情接着说道:“儿臣身为王府正妃,对下管教疏漏致使母后遇险,是儿臣之错,儿臣愿受责罚。”
“嗯···御下不严的确该罚。你母后中毒于你有不可推卸之责,但念在你初嫁皇儿,难免有掌管不到之处···”今上声音威严醇厚,话到此处沉吟几许,“便罚你一年俸禄以示惩戒,你可愿意?”
“儿臣谢父皇宽恕。”
圣驾到玥珍院时,皇后意识初醒,见到来人费力令嬷嬷扶她起身。
今上见状上前一把将皇后按了回去,坐在床头振振有词抱怨道:“皇后身中剧毒,不严查重惩投毒也就罢了,怎的还刻意派人叮嘱朕低调,害得朕半路乔装还要租马车,禁卫扔在半路一个不敢带,皇后可知要耽搁多少时辰?”
皇后略嫌弃地别开脸,看向一旁的张嬷嬷:“下毒之人目标本不是臣妾,怪臣妾大意,将随行的嬷嬷都打发出去做事,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那茶壶中煮的是雁久息最钟爱的君山银针,如不是她院中守卫松懈,惨遭毒手的便会是她的孩子。
张嬷嬷会意,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皇上,低调行事是南渊王妃的主意·,目的是将祸害娘娘和王爷的人一网打尽···”
张嬷嬷叙事严谨,三下五除二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末了解释道:“娘娘觉得不能在事成之际功归一篑,便吩咐奴婢们莫声张。”
今上听罢,觉得有理,他看向祝锦情,想起自己刚扣了人一年俸禄有些欠妥,可身为天子一言九鼎又没脸面反悔,沉声道:“却才怎么不解释清楚?”
“回父皇,却才人多势众,儿臣怕打草惊蛇。”祝锦情淡淡回应道。
巧舌如簧、绵里藏针、毫无破绽,今上快气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同祝爱卿一个脾性。查得如何了?”
祝锦情弯起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