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首次出府执行任务她不放心。王妃一早便下令狠狠教训你们这群墙头草。”云肃在张老头臀部重重揣了一脚,狠狠呸他,“你这老匹夫,王妃没入府之前便坏得颅顶流脓,落得今夕下场,算是你作孽多年以来的报应。”
云肃对张掌柜有些私怨,当初客栈初立,云管事身为王府第一大管事曾想加以管束,老腿老脚赶了半日的路到了京郊,却被这老匹夫蒙头打了一顿赶出来,彼时云肃年纪尚小,初逢不公气愤之外束手无措,如今风水轮流转,两人的处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云肃的脾气岂能放过他?
“别···云小子,老头子骨头不结实,您···手下留情--嗷!”
云肃回以沉默是金的一脚。
院落吵闹,厅堂却静,只余
下寥寥几个人,彭掌柜和书呆子半蹲不跪,面面相觑。
席间摆放妥当的宴席桌椅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更有甚者桌案被打翻,饭菜盘碗砸了满地,颇有店铺遭抢后、掌柜已随罪魁祸首人去楼空的的韵味。
祝锦情认为这是个好兆头,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狼藉,靠近被两个圣旗卫看守着的彭掌柜,深吸口气正色道:“本王妃很欣赏你--”
“啥?”彭掌柜是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不拘小节的榆木庄子,突然听到这么句话,没等她说完下文便粗声粗气脱口打断,“你这婆娘有病吧?”
“怎么跟我家亲·亲王妃说话呢?粗鄙死了。”圣旗卫温柔的语调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下手狠厉却令人咋舌,肘臂狠狠击打在彭掌柜肋下,“要答‘回禀王妃:能得王妃青睐,草民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祝锦情抬眸瞪这位轻声软语贫嘴的下属一眼,后者自觉做了个“缝嘴”的动作,散散慢慢立在原地。
“要不要合作?”祝锦情自行忽略那句骂她有病的话,看看彭掌柜又看看那书呆子,“你们两个有胆识,人品也不错,本王妃很欣赏,有没有兴趣放弃手上的庄子、来做本王妃的亲信?”
啥?这是自己撬自己墙角?!
这次话音落不仅是彭掌柜,连那书呆子神情都有了皲裂,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如果没资格说“不”,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祝锦情可不管两人震惊与否,欲快点把事解决回王府,直当了结道:“本王妃也不会让你们平白效命,可破例分出生意中净收入的百分之五给你们二人做辛苦费,当然···你们得先白给我工作三年还债,谁让你们这么些年中饱私囊。”
百分之五的利润两人分,听起来是不多,可若是多做几处生意,让他们来经营必不会赔钱,生意好了也是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何况这钱拿得硬气,不比贪·污来得光明正大多了?
这是个令人心动的交易。
彭掌柜心思百转千回,正要一口答应,又听祝锦情道:“但是如何经营需得听我的。本王妃首当其冲打算开医馆、草药堂之类的,从草药培育到售卖至百姓手中皆不假手于人,同时广招各路医者坐诊、并加以培训。”
开医堂,是祝锦情自从来到这个世
界便一直盘亘脑中的想法,她是个搞医学研究的,于朝中浑水摸鱼并非她所擅长,还是行医救人最是应心得手,若能将医学事业发扬光大,必要之际也可多条退路。
况且离朝医者稀少、诊费高昂,寻常百姓寻医问药艰难,常常至死不知何缘由。作为医者,祝锦情认为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也有势力和资源,那么就有责任改变这个朝代的现状,何况还能造势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具体的经营方式,我会寻来更有经验的合伙人,你二人若有意,可于···”祝锦情略微想了想,给了一个确切时间,“可于五日后进南渊王府府拜访,届时再仔细交谈。”
橄榄枝抛出,祝锦情并未听到两人的回应,她也不急着要答复,冲圣旗卫挥挥手,执着梣枝的手离开酒庄。
回到府中大致是三更上下,清露殿内外一片灯火通明,祝锦情跨步入院,迎头扑来一只姓雁的傻王爷。
雁久息稚童心性,自她离府后便一直等在门口不肯进入殿内,云管事实在无法左右主子的任性,只得退而求次,领人搬出两只炭盆放在雁久息身边给他取暖,可这零星暖意于寒冬腊月的夜晚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个心眼的傻子立在外头冻了大半宿,脸颊指尖也都是凉意,好不容易见到娘子姐姐回家,如潮思念涌上颅顶,想也不想朝着祝锦情撞了上去。
后者被庞然大物撞了个满怀还不止,当下失去重心,往青石地面砸下去。
偶像剧中因主角摔倒而嘴唇相贴的甜蜜场景并没有发生,祝锦情倒下去时只听见“咯嘣”一声,想来应该是后脑勺砸地的动静。
同时,傻王夫君彷如一堵墙的身躯直直压了上来,有刹那间,她甚至呼吸困难,眼前飘起了金花,暗暗感念当真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
--不会撞出脑震荡了吧?
祝锦情平摊在地上,眼睛都懒得睁,脑回路新奇地想着。
“唔--娘子姐姐?”
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掉在脸上,雁久息有些低哑地声音在上方响起:“娘子姐姐你撞到哪里了吗?”
祝锦情猛地一张眼,恰好一线血红滴在她的眼尾。
!?
雁久息费力抽回垫在祝锦情脑后、蹭掉一层油皮的手,捂住了鼻子,鲜红的血液很快氤氲而出,顺着指缝往汩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