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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酒意的祝锦情不像平时那么正经,雁久息无师自通将手扶在她的腰间,强行将人带走了。
回到此前供祝锦情休憩的房间,醉鬼一沾床就想要睡觉,但是身边还有个爱搞事的小白莲花,不得不强撑着眼皮开口:“说出您的丰功伟绩。”
小白莲花不知是做了什么,让整个岳家栽赃针对,今天这事显而易见是奔着除掉她来的。
祝晚玉没吭声,眼神四处乱飘,目测是在琢磨谎如何撒才能把事情圆过去。
祝锦情气笑了,挑眉冷笑道:“你扒了人家祖坟?祝晚玉我告诉你,这损事儿可不兴做--”
她的话音一顿,转口扔出一记惊雷: “你明明知道岳家小姐的香囊放在了你的身上,为何不声不响同意搜身?”
祝晚玉傻了三秒,无所谓一摊手:“她们都想陷害我了,我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个香囊而已,就算长姐不帮我,我也可以趁着无人注意把它吞了。”
小姑娘过了新年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按祝锦情的时代来算还未成年,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老成,仿佛飘离在万物之外目空一切,对人对事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祝锦情垂眼,不动声色把问题拉了回去: “她们陷害你的理由呢?”
祝晚玉有些不解地瞪大眼睛,露出属于小孩子的单纯,摇首:“不知道。我又不是岳清清,你该不会又想说那一套‘被害的人本身存在问题’的谬论吧?”
小白莲花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连连嗤笑:“天下之大,有太多都是跟我一样的‘弱者’,反倒你口中的‘正常人’寥寥可数。我不觉‘普通’是短处,我有父母亲的宠爱,普通一点又何妨?大姐不过是嫉妒我万千娇宠于一身罢了,面目何其可憎,拿什么装清高济世?”
先将大姐嘲讽得一无是处,末了又贴切总结
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这番绵里藏针、偷换概念要多气人有多气人,祝锦情被酒精泡了的脑子都给气醒了,冷漠的美面上露出寻味地笑,有些温柔:“祝晚玉,想不想瞧一瞧表里不一的大姐的真面目?”
祝家二女此刻,妹妹桀骜不驯、姐姐笑面阎罗,相较素日一个赛过一个的大相庭径。
明明滴水不漏,又因各自心怀鬼胎而互相试探,一头扎进对方的迷雾、从此寻不见阳关大道。
“你什么德行管我什么事?反正爹娘都不喜欢你。”祝晚玉毫不畏惧祝锦情,有恃无恐地瞧了瞧雁久息,“否则也不会把你嫁给‘大离傻王’。”
熊孩子一张嘴就讨打,祝锦情笑了笑,语调恢复正色,笃定道:“你在故意惹我生气。”
祝晚玉心下惊悚:她装醉?大姐的心机何时变得这般深沉了?
然而下一瞬,祝锦情的话又让她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你是叛逆期还没过?一般小孩子惹人生气,都是想要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力,这么说来,晚晚对姐姐情根深种啊?”
···随时随地准备坑对方的情根深种吗?那或许真的有。
祝锦情没看她,前言后语风牛马不及,丝毫不给小白莲花反应的空余:“你先故意中岳家的阴谋、阴谋被破又变着法儿的来气我,祝晚玉,你是不是想离开京城?或者单纯为了离开南渊王府、脱离我的掌控无所不用其极?”
祝晚玉脸上露出微不可查地慌乱,稍纵即逝,很快情理出了一脸看痴傻之人的表情:“你才知道?和讨厌的人多待一秒钟都让我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四个字令祝锦情敛了笑意,倏地起身,双手扼住近在咫尺祝晚玉的脖子,一言不发缓缓收紧。
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致命地方之一,只要外力阻断氧气进入肺部,用不了多久,缺了氧气的大脑就会为了“求生”而“断肢”,最终带着躯体而走向人生终点--死亡。
突然的发难将隔岸观火的雁久息吓了一跳,看见四下无人才安了心,低声道:“娘子。”
这次他没有叫“娘子姐姐”这个称谓,祝锦情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一把将手中的人扔开。
祝晚玉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遗憾无人看见大姐对她的所作所为,受惯性跌坐在地,狼狈地呛咳起来。
“祝晚玉,今天的事我不管你是何缘由,再有下回,我弄死你。”心绪恢复平缓,祝锦情没有回到床上,坐到桌边伸手指指门外,“滚蛋,免得彼此瞧不顺眼。”
祝晚玉没有继续逞口舌之快,兀自流下没几分真意的两行清泪,半响才缓和了气
息,哭着走了。
“你不怕她跟岳父大人告状?”雁久息低声问。
刚才祝锦情掐祝晚玉的脖子,这事若让人看了去,那就代表达成了后者的目的。
“告就告,那老狐狸这个节骨眼顾及不上她。”祝锦情烦躁地抬头,眼中迷茫与无力掺杂,是雁久息从未见过的倦怠,“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她、把她供在别庄成了祖宗,为了她的安稳殚精竭虑,我哪儿对不起她了?这小崽子给我来句‘痛不欲生’,喂不熟的小白眼狼,她自己倒是给我寻一处更安稳的地方来啊。”
“也许,她想要的就是‘不安稳’呢?”雁久息站在祝锦情身后,双手力道适中揉捏着她的颈肩,嗓音低沉而柔和地开口道。
“什么?”祝锦情一时没能听懂雁久息的意思,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雁久息没有像痴傻之时将简单的话语反复重复,而是弯腰将嘴巴贴近祝锦情的耳边:“娘子姐姐的懊恼,可不像是自己的情绪。”
“那日娘子姐姐从岳母房中出来,犯了心疾之前,便是这副惋惜又愤慨的表情,但我那日的脑子不如今日,虽事后察觉到不对,可又不清楚问题所在,如今想明白了。”雁久息自顾自地说着,“那么娘子姐姐,你到底在为何人义愤填膺?”
嘶--
祝锦情感受到自己胸中那颗心一反常态加速跳动,简直快要撞裂了胸腔逃离。
这傻子是侦探转世吗?刚恢复正常便能看出她身上的不对劲?
按理来说,雁久息和原身除去新婚之夜的拜堂外压根没有接触过,连原身的父母弟妹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