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驰不准痕迹地将手背到了身后,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
“没什么,不小心擦碰的。”
擦碰能擦碰成这样?
林非鹿目光灼灼,不过她倒是也没有拆穿。
自从被千晟带回千家之后,她就被扔到了孤岛训练了一年多。
对于这种打架才弄出来的瘀伤更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你现在是驰恒的执行总裁兼任董事长,如今好不容易把你的一切都拿回来了,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她继续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尤其是这种时候如果再弄出人命来,可就不值得了。”
两个人对林非鹿说的这些话心知肚明,墨云驰眸色淡淡。
“他自己主动答应了和我打擂台拳赛的,又不是我强迫他的。”
墨云驰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林非鹿的脸色,轻咳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冰冷森然。
“而且我也没弄出人命,不过是让他后半生得躺在床上而已。”
林非鹿喝粥的动作倏然一顿,多少是明白墨云驰去做了什么了。
看来是捅了自己一刀的人落在墨云驰手中,带着去打了一场拳赛。
想必那个人现如今也不好受了。
“看来过去这么久,你行事倒是多了些沉稳了。”
林非鹿看着墨云驰的目光含着些许笑意,可墨云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语气沉重:“你知不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想对我下手的人多了去了,我还真不知道。”
林非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她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说最有可能这么做的人是千煜,可他为什么偏偏早不做晚不做,这个时候做?
当初自己回千家的时候他分明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还不是因为千晟在盯着他。
也就是说,只要千晟还活着一天,千煜就绝对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
不然当初自己甩他巴掌,又泼他东西,甚至还电击他。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千煜看自己不顺眼置之死地了。
又怎么可能到了现在才突然冒出来,背后捅自己一刀?
不过讲道理,最近她确实树敌不少。
光是三店被她举报了之后,同样被抓走的那些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就已经记恨上自己了,如果想要报复,倒是也不是没可能。
“……”
墨云驰看着林非鹿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怎样的情绪。
他猛然俯身上前,捏住了林非鹿的手腕,一双眸子几乎要将她看穿了一般。
“那……我们的孩子呢?”
林非鹿心头咯噔一声,她虽然有想过墨云驰会质问她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可是……
就在此时,病房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林非鹿和墨云驰都是一怔,纷纷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来人并不陌生。
“谁干的!”
千晟此时手中拄着拐棍,花白的胡子几乎快要翘到天上去,即便他已经许久没有露面掺和过千家的事情,即便他已经年纪很大了。
可此时莫名有一种盛怒威严的气场,身后跟随而来的医务人员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非鹿瞥了一眼千晟身后的管家,管家无奈地使了个眼神,连忙对着身后的一群保镖挥了挥手,众人都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千晟和林非鹿墨云驰三个人,其他人都被关在了门外。
“你来做什么。”
林非鹿收回了被墨云驰捏住的手腕,后者沉默了半晌,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千晟狐疑的眸子仔细打量了墨云驰好一会儿,语气中透着戒备:“还能是做什么!”
“我的外孙女被人捅了刀子进了医院,你说我来能是做什么的?!”
这件是倒是也不怪千晟来的晚,实在是二店本来就没有林非鹿的人,全都是千煜的人,根本没人去通知千晟。
估计也是过了三天之后,千晟也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去派人查了才知道林非鹿发生了这种事。
“那你来晚了,我的伤已经快好了,没什么事。”
林非鹿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将自己肚子上多了个窟窿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墨云驰眉心一蹙,几乎下意识低哑着嗓音质问出声:“医生说你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这还叫没什么事吗?”
“什么?!”
千晟顿时错愕得瞪大了眼睛,就连林非鹿也是一怔。
她刚醒并不知道这一茬,而千晟一开始将林非鹿叫回来就是为了林非鹿身上有一半千家的血脉,可现在她竟然不能再生了?
林非鹿看到了千晟眼底的纠结和犹豫,那复杂的神情看得林非鹿想笑。
“现在你再想换一个继承人倒是也来得及。”
她言语之中的戏谑与嘲讽丝毫不加遮掩,千晟却脸色瞬间一黑,可张了张嘴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算了,我知道你对我一直……”
“我会给你查清楚的。”
千晟的目光带着几分疼惜落在林非鹿的腰腹上,不过隔着病服倒是什么也看不到,更看不清她伤得有多重。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老爷……”
管家正奇怪怎么这么快人就出来了,可当他余光透过门缝看到林非鹿冷硬的侧脸便瞬间了然,他欲言又止半晌,到底追了上去。
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林非鹿只觉得眼前有些花白,她疲惫地眨了眨眼,医生和护士赶紧进来为林非鹿检查了一通。
“病人得换药了,墨总……”
医生不敢对墨云驰大声说话,这位死而复生的传奇人物现在可统治着整个a市的经济命脉,谁敢对他大小声。
墨云驰深深地看了林非鹿一眼,眸底闪烁着暗晦不明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