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先回到自己租的院子里。
矿区的宿舍都是一帮臭老爷们,他带着一个小丫头住进去非常不方便。
龙江来的时候,小汤圆还没满月。
他就在村里租了一座老院子。
这几年过来,这院子被龙江收拾得干净整洁,像一个小家。
朱大力和胡文良也住在这院子里,一人一间房。
龙江回来时,小汤圆蹲在院子房檐底下,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小汤圆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丢下手里的木棍就往门口跑。
“朱叔叔胡叔叔,我爸爸回来了。”
朱大力从后院拎着猪食桶出来,他们三个大男人养了鸡鸭,还养了两头猪。
鸡鸭养来是给小汤圆下蛋吃的,猪是用来年底宰杀了,一头换钱,一头留着自己吃的。
院子里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龙江周身带着春日夜晚的寒气。
一开门,就是小汤圆又奶又甜,又软又糯的声音。
“爸爸,你可算是回来了。”
开门的瞬间,龙江眼底的疲惫瞬间消失,他眸子里装满了老父亲的温柔。
他弯腰将小汤圆掐着腋下轻而易举抱起。
龙江夹着嗓子配合小汤圆。
“嗳,爸爸回来了。”
朱大力看到这一幕,啧啧两声。
龙哥可真行,除了对她女儿笑,就对韩技术员笑。
对他和老胡,不是抡拳头就是抬脚画地图。
胡文良趴在窗户上,看着面前龙江抱着小汤圆转圈,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
小汤圆一双圆溜溜干净的眸子盯着龙江脏兮兮的脸,她小手抬起,轻轻擦着龙江脸上的矿泥。
“爸爸,你饿了吧,朱叔叔做了你喜欢吃的面,你赶紧去吃吧。”
龙江心里一热。
这些年,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能让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原因,就是怀里的小丫头。
龙江一手抱着小汤圆,来到房檐底下,将她放到凳子上,这才去洗脸。
朱大力已经进去厨房生火,打算给龙江煮面。
晚上的风有些凉,但这对龙江来说,似乎没什么。
他打了一盆温水,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洗完头擦洗了上半身。
换下来的衣服丢进盆里,完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进来厨房。
面条已经出锅,龙江坐在饭桌旁,就着野菜嗦着面条。
胡文良走了进来,坐在门槛上,三个男人相当默契。
胡文良道:“龙哥,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不是那些人有什么动静?”
龙江道:“没动静,我等他们下山后取了样品回来。
明儿一早我就去化验室找孙富贵,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样品结果化验出来。”
朱大力道:“我老觉得孙富贵不靠谱,前几天那帮矿工还在传,他跟村里的寡妇有染。
韩技术员跟他在一个办公室,会不会被欺负?”
龙江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下。
他又大口嗦了一口面条,这才道:“找人盯紧他,他有问题。”
朱大力和胡文良点头。
韩青累了一天,吃过晚饭这两人抢着收拾厨房,她打了热水洗了头,擦洗完身上又擦了雪花膏。
她往腿上擦雪花膏的时候,张爱琴和王小茹看得肉疼加满眼羡慕。
乖乖,这可真是太有钱了。
这么一瓶雪花膏,照她这用法,估计洗两次澡就得用一瓶。
韩青洗漱完钻进被窝,被子里都是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几分钟不到,韩青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她这边睡得安逸,首都这边,韩婷周末从学校回家,才知道家里的门锁都换了。
韩婷一早上出现在院子里,发觉院子里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每一把钥匙都试过了,眼前的门一点都打不开。
韩婷气得踹了两脚木门。
刘翠萍外出买菜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立即出声阻拦。
“嗳嗳嗳,我说小婷啊,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
这房子她现在不是你的了,这房子是人小青的。”
韩婷一听,不服气道:“凭什么?
我也姓韩,这就是我的家。
这房子是我爸爸的,有韩青一半,就有我一半。”
刘翠萍平时就看不惯这娘俩,吃着老韩的,喝着老韩的,花着老韩的。
好家伙,最后还拿着老韩挣的钱去养野男人。
还有面前这个韩婷,平时出出进进,斜着眼看大院里的人,那样子就跟地主家抠搜婆姨一样,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想到高文静对老韩干的那些事儿,刘翠萍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翠萍道:“哎呦,你还好意思说你姓韩啊?
你还是去监狱里面问问你那个好妈妈去吧。
前几天你妈在家里偷人搞破鞋,两人就差光着腚被人抓走了。
那可是你亲妈说的,你不姓韩。
这房子啊,青丫头已经去单位变更了名字。
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你要是进去了,可就是私闯民宅的罪。”
刘翠萍话落,院子另一旁的人就出来附和道:“就是,不是我们说话难听,是你们娘俩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你今天要是敢进这个门,我们就敢打电话报警。”
刘翠萍道:“就是。”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差点没把韩婷气死。
韩婷面红耳赤。
蠢货!
这种事情怎么能在大院说?
她早就说过,想偷人就带人去外面招待所。
好不容易等到韩志强死了,结果这蠢货却被人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