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张凤禾。时柠赶紧摇了摇头,“阿禾腿不方便,来不了。”
而且,她也不敢让张凤禾知道这件事。
于雯丽叹了口气,认真看着时柠,饱含耐心地说道:“这件事不通知家长怎么行呢,是不是?”
她真的觉得时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改变,改变至少会留下些影子,这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她不是时柠又能是谁。
时柠还是摇头,平静,但又冥顽不化:“不要。”
于雯丽这下板起了脸,神色变得严肃,正想再说些什么,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接着门被推开,田美伊带着两个警察来了。
于雯丽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和警察解释了一下基本情况。
其中一名警察看着时柠,觉得这女孩平静得有些过分了,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慌乱的神情,就算是被冤枉的,也应该表现出一些焦急来。
也就是这副平静的样子,多了几分迷惑性。
他问道:“联系家长了吗?”
“还没。”于雯丽有些羞愧地说道:“没有这孩子家长的联系方式。”
警察抱起手臂,连忙说道:“不联系家长怎么行,这种未成年的事肯定要家长出面的,这件事要先他们家长来协商。”
和时柠形成鲜明对比,于雯丽纵使那么大岁数,还是对警察有些惧意,她不停点头:“那当然,主要问题是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这孩子干的,班里同学都说看见了,但没有监控证明。”
她把手机里刚刚拍的康南受伤照片拿给警察看,指着桌面上的指虎:“有同学说她是用这个伤人的,但……”
于雯丽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描述详细些:“但她本人说,她是用手指甲划伤的。”
两个警察看到照片无一不感到惊讶:“哎呦,这么严重啊。”
“小姑娘,是你做的吗?”警察拿着照片冲着她问道。
时柠没有搭茬,她很平静,甚至有些好奇人类要怎么做,自己能得到什么下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警察又追问了几句,其中一个甚至凶了起来,时柠依旧无动于衷。
当她决定对人类不理睬的时候,人类在她眼里根本不存在,自然起不到任何威胁。
警察拿起桌面上的指虎看了看,每个圆圈外都有尖刺状的凸起,但又不是刀锋那样的锐利,依靠这个弄出脸上那样整齐平滑的伤口,也很需要技巧和力道。
两个警察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于雯丽后半句话。
这时,办公室掩起的门被人狠狠推开,巨大的响声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是哪个弄伤的我儿子?!”
两男一女从外面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中间的光头中年男人腋下夹着皮包,瞪着眼在屋内扫视一圈,那副样子一看就知道和康南有血缘关系。
“康南爸爸,你先别生气。”于雯丽连忙走过去安慰,顺带驱赶了一下门外看热闹学生,“去,都回去上自习,还没下课呢!”
田美伊一听这凶神恶煞的男人是康南的父亲,立马指着时柠说道:“叔叔,是她干的。”
男人放在萧煜星身上的眼睛登时移到了时柠身上。
他愣了一愣,本来以为是两个男生打架,没想到是个小姑娘,但伤了他宝贝儿子,照样欠收拾,扬着巴掌就跑过来:“小畜生!”
“诶诶,你想干嘛?”两名警察立马拦住他。
“我干嘛,我收拾小畜牲呢。”康波嘴里喊道,但还是放下了巴掌,知道不能在警察面前动手。
“要打也轮不到你来打。”一名警察挥了挥手。
“对,她父母呢。”男人不满地抹了抹鼻子,大喇喇地在办公椅上坐下,“把我儿子弄成那样,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给出什么说法来。”
他有理,但却没多大底气,因为他知道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非富即贵,而他只是个暴发户,要是这女孩家庭背景深沉,那他们不是注定吃亏?
男人心里打着算盘,就算要原谅,也得让他们狠狠赔一笔才罢休。
事情发展到了死胡同,必须得两方家长协商才能进行下去了。
于雯丽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她从来没见过时柠的家长,之前开过一次家长会,时柠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想到她平时的生活情况,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半蹲下来,扶着时柠的肩膀:“不通知父母也行,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能做主的监护人?”
时柠眨眨眼,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没有完全摆烂,刚刚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解决问题。
但以她目前的做人经验,实在思考不出什么来。而且就算她做人的日子多些,事情该无解还是无解,因为时柠整个人的客观条件就摆在这里了,承受不了一点代价。
她扭头,看着办公室左边敞开的窗户,心里生出逃避的想法。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时柠扫下于雯丽扶在她肩上的手,在屋里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窗边,轻盈地翻身跳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动作太快了,等屋里人反应过来,一片惊叫与吼声爆发。
这里是三楼,高度比寻常楼房的三楼要高许多。但对时柠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她一层层攀着窗台往下落,速度极快,毫不拖泥带水,就是最优秀的极限运动员也无法与她比拟。
到最底下一个阳台的时候,时柠看准位置,跳到一棵树冠茂盛的榕树树枝上,身姿一荡,滚到了绿化带的阴影里。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顺着墙根一路摸索,果然没多久就给她来到了原先的广场上,看到了学校的大门。
时柠变化出原身,快速地从路灯下跑过,从栅栏门的边缘钻了出去。
天早就暗了,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校外路边站着一伙少年,围着两辆酷炫的机车在聊天。
时柠扭着脖子左看右看,眼睛直愣愣的像那种网络上的沙雕小猫,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变回去。
她钻出来的地方正好在路灯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