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希以一己之力彻底开天辟地,千万丈高的目灵法相手托皇天,尾踏后土,袍拔掉自己华丽的龙鳞,钉住漂浮不定的苍穹,一片一片又一片,那就是后来遍布周天的八万四千星辰;他挥洒自己滚烫的神血,一滴一滴又一滴,融入软烂塌陷的后土,再甩动自己的尾巴,一下一下砸向地面,把后士捶打出坚硬的地壳,铸造成神州大陆坚硬的基石。此后,天地之间,生机氲氤,开始衍化万物,那些血落之处,开出缤纷的花朵……就如同后世的一场鲸落。
“皇天在上,福生无量。"御丞收起象牙笏板,低唱一声。女希龙尾旁随之旋出门洞,一道人影疏忽飘过。元恕霎时头皮炸裂,惊得拔高声线:“谁?”“我靠!"旁边的霹雳被她一扒拉,险些栽倒下去,“你吓我一跳,哪有谁?只见密室里流光绚烂,无数大大小小的珍宝凭空悬浮,上下飘动,犹如周天星辰,按着冥冥之中的轨迹自行运转。
“你瞎吗?刚才有个人飘过去了。“元恕伸手指了指,旋即愣住,刚才飘过去的还真不是个人影,而是一件挂在虚空的战袍。紫金大袖,外罩甲胄,往那儿一挂就跟个真人似的,门开的瞬间往前一晃,确实怪惊悚的。
“啧。“霹雳瞥她一眼,“一件衣服而已,瞧把你吓得?我老大天不怕地不怕,你这么担心铁定是跟你娘学的。”
元恕嘴硬:“谁胆小了?我那不是没看清吗?一件衣服能吓唬得了我?”她为了证明自己完全不怂,还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伸手捏住战袍垂落的的衣摆。
“不……“御丞阻止的话来不及说出,便听元恕"啊”一声叫唤,整个人被战袍兜头砸到倒在地。
宽袍猎猎展开盖在元恕背上,大袖舒展,金色绣纹掠过流光,恍如上古神鸟华丽的羽翼,肩吞手甲护心镜洒落一地,砸得元恕眼冒金星。“没事吧?"御丞疾步过来,伸出手。
元恕把手递过去,却与御丞的指尖一擦而过,眼睁睁看着她捡起战袍,细细抚平褶皱,道:“还好没事。”
元恕:…”
“不是!"她费劲站起来,揉着刚才被狠砸了一下的老腰,怨气冲天,“这谁的衣服啊?重死了,穿这个出门也不怕把自己累死!”“呃。“霹雳卡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这好像是我老大的衣服。”“太上忘情???”元恕讶然,太上忘情一个六千年前差点儿谋权篡位的贼,天帝收藏袍的衣服干什么?
“哎哟,痛死了。“元恕纰牙咧嘴地反手揉腰,心下气不过,回头去找把她砸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只见那堆散开的甲胄中躺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八卦盘,脸盆大小,先前藏在战袍里,猛一落下,分量十足。御丞也看见了,迅速出手,但元恕动作更快,一把将八卦盘捞起来:“这什么玩意儿?”
御丞犹豫道:"这…
元恕怒从心头起,举起八卦牌就要往地上砸。“不可!“御丞急忙阻拦,“这是女希大神远游太虚前留下来的神器,此前一直镇压在天心宝殿的牌匾后。”
元恕无所谓地“哦"了一声,随即脑子里灵光乍现,抬头直勾勾望着御丞:“三百年前司徒观和太岁打了一架,把天心宝殿的牌匾打落了,当时牌匾后掉下来一件神器,是它吗?”
“……是它。“御丞微微侧首,与元恕错开视线。元恕却不肯放过她,目光愈发凌厉:“它能预测未来?”御丞摇头:“吾不知道,它叫溯洄轮,传说有逆天改命之能,天帝担忧其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便一直将其镇压在天心宝殿之下,大皇天诸神对其也知之甚少。”
“逆天改命,真的假的?!你之前说司徒观预见未来,我还不信,让我试试,试试!"霹雳兴冲冲地冒出来,劈手躲过八卦盘,伸手在里面胡乱拨动了几圈,又拍了拍,“怎么没反应?”
元恕也拿过来捣鼓了几天,依旧没动静,她扭头看向不远处透明人似的太碎,问道:“三百年前司徒观看到了未来,你看到了什么?”“啊?"太岁语气懵然,“我什么也没看到。”御丞道:“也许这溯洄轮只对特定之人起反应。”霹雳道:“是吗?看来我们都是无缘之人,看不到自己渺茫的命运。”元恕道:“我觉得即便我们此刻窥探到了未来,也无法将其改变,因为命运早已注定。”
“怎么不能了?“霹雳下意识反驳,“知道自己未来会做什么,你到时候选择不做,这样一来命运自然而然就改变了。”元恕冷嗤一声:“你又怎知你此刻窥探未来的行为,不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
……“霹雳仔细品了品这句话,猛地一拍脑门,他大爷的!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旋即,他挠了挠后脑勺,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镜花水月。”
“天帝?”
“快快快!”